为朝五台请山志,回途拜访蔚州僧

  光绪十三年(1887年)正月,大师向常住告暂假,同莲如法师一起去朝五台山。他们先到北京南城的琉璃厂去了一趟,找遍了各个书店,只发现一部《清凉山志》,请了过来,带在身边。日常有时间就看,以了解五台山的历史情况。《清凉山志》是明万历年间,镇澄法师所修,大体甚好,间有未加详考之失。当时憨山,紫柏,妙峰等大师,都是镇澄法师的挚友,不但与五台山有大关系,实于佛法世道有大关系,但都没有立传。

  因为天气寒冷,大雪封山,大师走走停停,直到三月初才到五台山,在山上住了四十多天。大师遇到一些来朝山的人,多说看见了文殊菩萨,但观察他们并不象真实行持的人。因此知道这些朝山者说见到文殊菩萨,都是附和古人的事迹,拿来自夸。其实这种浮夸习气是要不得的。一个人如果是真的能见到文殊菩萨,那他必定与一般随大溜,混日子的人金鍮各别。

  从五台山返回北京途中,大师和莲如法师一起到莲如法师师兄蔚州僧莲某的小庙暂住。老法师已六十多岁矣,面目奕奕有光,一望即知其为有道之士。他指着自己头顶的疤痕,给大师讲了自己的经历。

  大概清光绪二三年,北方数省大旱。老法师在村外小庙中住。有山东的饥民突然到来,喊肚子饿,要饭吃。老法师说:“我的饭刚才吃过,没有剩饭了。”那个饥民要得更急。老法师说:“待会儿我给你再煮点饭。”老法师因为日课六万声佛号,口中虽然答应煮饭,但想将此一串珠掐完。那个饥民误会老法师不给他煮饭,气急之间拿起斧头用背向老法师的头一打,老法师当场就摔倒了。那个饥民用挖煤铁勺,从老法师头顶的伤口挖了两勺脑肉,倒在煤中就离开了。老法师在半昏半迷之中爬到钟前,急撞了数十下钟。村中凡有官事,以撞钟为号令。村民听到钟声就都跑到庙中。发现老法师倒在地上,血流滂沱,而从屋子到钟前,来去都流有血迹。按鼻孔,还有气息,于是扶起来唤醒。老法师说:“被饥民所打。”于是几十个人四路追之,把那个饥民抓了回来。饥民说愿意偿命,老法师对村民说:“我与他前生定规有怨,他今天打我,大家又难为他,岂不是让我白挨打了吗?这样不但宿怨不能解开,又会结下新怨,我可吃不起这个亏。我还有一千文钱,给他让他走吧。”饥民磕头谢恩,村民也十分感动。老法师的头顶不久就长合了,而且仍然跟一般人的头一样坚硬,只是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周围有疤痕。这是一个奇迹,说明念佛功德不可思议。

  大师听了老法师的讲述,不禁顶礼赞叹这位真修行的老和尚。

  (续编卷下《重修清凉山志序》,文钞三编卷三大师复陈柏达书一、《安士全书》西归直指卷三附记蔚州僧、《行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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