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拜访仁山老,善导宗风得继承

  杨仁山居士印光大师24岁,杨居士于中华民国建立前夕往生,弘法活动在清末。印光大师终清之世,韬光潜修,民国三年(1914年),《佛学丛报》发表大师《宗教不可混滥论》等四篇论文,方为人知,弘法活动集中在民国时期。但两为大师有过直接交往,这就是印光大师1905年亲自到金陵(南京)拜访了杨仁山居士并参观金陵刻经处。

  杨仁山(1837~1911),名文会,仁山其字。安徽石埭人。为清末复兴中国佛教之枢纽人物。生性任侠,好读奇书,淡泊名利,鄙弃科举,不愿入宦。太平军起,避乱杭州,偶于书肆得大乘起信论,读后乃潜心佛学。曾两度出使欧洲,于英伦得识锡兰居士达磨波罗、日本佛教学者南条文雄等,相约协力恢弘正法。归国后,于同治五年(1866)出资设立金陵刻经处,拟刻印三千余卷之大小乘佛典,然生前仅出版二千余卷。又日本编印卍字续藏经时,杨氏曾提供佛教典籍数百种。光绪三十三年(1907)于刻经处设立祗洹精舍等,自编课本,招生教习佛典、梵文、英文等,培育后进。又兴办‘佛学研究会’,定期讲经。一时高僧如月霞、谛闲、曼殊等均往佐之。追随他学佛弟子为数颇多,如谭嗣同、桂伯华、李证刚、黎端甫、蒯若木、孙少侯、梅撷芸等。文会又与英人李提摩太译佛经论为英文,以飨西欧人士,并选工绘西方极乐世界依正庄严图,以弘扬净土,今仍流行。其于义理特尊起信论,于行持则崇尚净土。生平著述凡十二种,编入《杨仁山居士遗书》。

  1905年之前,印光大师了解杨仁山居士,但杨居士不了解印光大师。这不奇怪,因为当时印光大师还在隐居潜修,而杨居士弘法名满天下。当时随杨仁山先生学佛的桂柏华居士朝礼普陀,在法雨寺见到印光大师以后,觉得俗事为累,难得一心,有出家离俗的想法。他给杨仁山先生写信说:“在普陀时,晤后寺法师名印光者,系陕西人,道行深浅,非某下愚所能窥测,然其人亦素知夫子,不知夫子亦知其人,且悉其所造否?日后出家,拟即求其剃度,师谓何如?”信中说印光大师素知杨仁山先生。但当时仁山先生还不太了解印光大师,所以他给的桂的回信说:“普陀印光法师,未曾晤面,不能知其造诣深浅。”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印光大师为了雍正皇帝御制《拣魔辨异录》能够入藏流通等事,专程到南京杨公馆拜访杨仁山居士。前面曾经介绍过,光绪三十年(1904年)谛闲大师请藏经,请印光大师随去北京帮助料理,印光大师顺便到琉璃厂各书店看看,请到两部《拣魔辨异录》,一部送给了谛公,一部自己保存。大师对《拣魔辨异录》评价非常高,“此世宗以灵山泗水之心法,为儒释两教,作开金刚正眼之大光明藏也。若得流通,不但参禅者直下知归。即宗孔孟而探诚明之极赜者,亦如乘轮遇顺风,速得到彼岸也。”所以很想完成世宗入藏流通的遗愿。大师知道杨仁山先生与日本友人有联系,又了解到日本弘教书院在新印藏经,所以专程来南京托仁山先生把自己保存这部《拣魔辨异录》转寄日本,入藏流通。后来《拣魔辨异录》收入了《续藏经》,并写明捐赠人为印光法师。印光大师很关注经书流通方面的情况和知识,这次见面,大师还向仁山先生请教过百余年外之书,纸皆发脆的原因。杨老说可能是被煤烟熏过的缘故。印光大师虽觉得其说有理,但仍有疑问。以藏书多者,岂皆在有煤烟处。红螺无煤,书亦发脆。直到后来到扬州藏经院,请教一位老做书的人,才明白用毛边纸印的书,时间久了会发脆。

  印光大师在至金陵刻经处,看到东洋(日本)现印的藏经,于是问杨老居士所用印刷材料是药还是墨,杨居士告诉是外国油墨。大师又问时间久了落不落墨,杨老居士说不落墨。

  印光大师这次拜访杨仁山居士和访问金陵刻经处,请到很多国内失传的净土法宝,回去以后仔细阅读,详细校勘。如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三《观无量寿佛经善导疏》重刻序谈到:“清光绪间,杨仁山居士,由东瀛请来此经《善导疏》、《无量寿经慧远疏》、《往生论昙鸾注》。皆久佚之法宝,俱为刻行。”大约1908年,印光大师在冬天的念佛长期中,将《善导疏》、《无量寿经慧远疏》、《往生论昙鸾注》阅读两到三遍,并校正错讹。“期中略将《无量寿经疏》细阅两遍。其玄谈、总判,虽不及台宗。而消释文义,甚是清楚。不可不看。《观经疏》阅三遍。善导和尚专以平实事相法门,接引末世凡夫,不用观心、约教等玄妙法门,其慈悲可谓至极无加矣。良以业识未消,三昧未成,纵谈理性,终成画饼。又以古人闻理性当体便是,则进行弥速。今人闻此等语言,则废弛道业,但欲任己业识茫茫之天真耳。其书经中外抄录,错讹不胜其多。仁山杨子,凡点句读处皆恰当。至于校讹,亦只照样校对,并未厘正错讹,如所刻《弥陀疏钞》等。光不惜获罪,略为正订。觉善导婆心,更加亲切。然不敢与杨子及今之当道弘法者观,彼若见之,将又如通公之骂聪明人耳。《往生论注》阅一遍。文义显豁直捷。真能上继匡庐,下启天台、西河、长安等。宜细看之。此三种讹字皆标于顶格。待明春解期时当呈上一览。印光大师校订的《观无量寿佛经善导疏》由南京佛经流通处于民国十三年刻印流通。

  三武灭法后,中国很多佛教经典包括净土经典失传,杨仁山先生通过日本友人请回大量经典,包括昙鸾、善导等的重要著作,应该对印光大师弘扬净土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秉承善导专修之旨,阐发专、杂二修得失就是来自善导观经四帖疏。又如提倡仗佛慈力,带业往生,佛力、自力大小难易的判释从昙鸾《往生论注》得到印证。所以仁山先生请回净土经典对近代净土宗的振兴功不可没。善导大师一向专称弥陀佛名的净土思想对印光大师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后来周孟由居士赞叹大师“秉善导专修之旨”。

  杨仁山先生也从印光大师那里得到经过印光大师修治过的《释教三字经》,并进一步改编,更名为《佛教初学课本》于光绪三十二年流通。杨仁山居士在《佛教初学课本》自叙中说:“《释教三字经》者,明季吹万老人效世俗训蒙之书而作也,敏修长老为之注释,流传二百余年矣。顷者,普陀印光法师从而新之,正文改十之三,注释改十之七,原本编为两排者,改而为一排,考据精详,文辞圆润,超胜旧作。而题名之处,不将重订者列于其次,可谓坦然忘我者矣。予不揣固陋,率尔改作,与新旧二本,迥不相同。事略而法备,言简而义周。人有劝余易其名者,因名其为佛教初学课本云。”而印光大师修治本直到民国八年八月,由陈锡周居士夫妇出资在扬州藏经院刻印一千本赠送结缘,题为《释教三字经重治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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