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虚大师追思录

敬念倓公导师

  乐果

  回忆倓虚老法师平生好学佛法,悟解过于常人。从出家后精修觉道,智慧高远,行菩提之悲愿,度苦恼之众生,悯念群迷,随机施化,应以何法得度者即说何法,所谓观机逗教如未种善根令种善根。已种善根令其增长。机未成熟令其成熟。机已成熟令善解脱,以无遮大悲普度众生。拔苦与乐皆是从慈悲心中而流出。随机化导而为说法。此是菩萨乘愿再来为世舟航,作大导师。常以法华开示佛之知见,令人觉悟速到一切智海故依此妙法度化善男信女心入清凉他耳。可见公以宏法利生为事业,以福慧庄严为自修。今者终以说法事毕末后一着撤手西归。癸卯六月跏趺而逝至茶毗后有舍利甚多,足征道高德隆,得法眼净所有见闻莫不敬仰崇奉。今略述数语,以志不忘云尔。

  岁次癸卯九月九日

挽倓公大师

  觉光

  大师原籍河北宁河,中年徙东北,在营口悬壶济世,一方面与友好办善堂教化市民。民国六年披缁出家,旋南下依天台泰斗谛闲大师圆受具戒,继入观宗寺佛学研究社专攻天台。大师深受谛老契重,在佛学研究社第一次回讲后,谛老即予「虎豹生来自不群」之批语。大师为一大事因缘现世,其来良有致也。民国九年大师荷弘法重任,拜别谛老遄返北方。从此大师开始其不朽的弘佛法、建寺院、安僧侣和办佛学院等任重道远之工作。数十年来,仅创办规模宏伟之大丛林就达九处之多,至于皈依座下四众弟子又何止数十万人?

  余生也晚,但因籍东北,尤其是迩营口,故稚年即闻大师之名,更知营口有座庄严道场楞严禅寺为大师所倡建。吾乡佛法由微而兴,大师之功不可没也。迨余披剃出家后,才有机缘亲近大师。大师与先师祖宝公老和尚同为谛老十大衣钵弟子之一,大师居长宝公最幼。如私论之,大师余之师祖伯也。大师之去,痛失明灯,缅怀提携诱掖之殷,余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矣!悲哉!

  民国三十七年间余居港,时王学仁、王璧娥、林楞真诸居士,计划在港创办佛学院,以求培养弘法僧材;嗣获叶遐庵、吴能任及楼能祟诸居士之赞助;因缘成熟,节节着手。时大师卓锡青岛,更闻有南下之讯;此间佛教同仁,无论识与不识,无不引领企望,热期大师早莅隅多一导师也。叶遐庵居士服官故都时已常亲近大师,固知为当代大善知识。为敦促大师早日南下乃就商于余,并提议由余具名电陈此间欢迎大师之情形。余曰诺,旋奉一电。当时私忖,大师莅港后,请暂驻锡粉岭宝公纪念堂,然后再决定进一步弘法教僧事宜。大师年届古稀,但以佛法事大,民国三十八年春翩然莅止。

  大师精通佛典,辩才无碍;莅港后于正觉莲社宣讲金刚经时,若王学仁、吴能任、楼能崇诸居士及所有听经人士,无不心悦诚服,欢喜赞叹!因共礼请大师任华南学佛院首任院长。学佛院开办为时虽仅三载,但培植僧材却很多。

  大师在北方,复兴佛教之丰功伟绩,责为现代中国佛教史上写下辉煌灿烂的一页。即在港十数星霜以来,对香港佛教之蒸蒸日上,与有莫大之贡献焉。

  一年来,数位大德舍报生西,倓老其中之一也。此岂止香港佛教痛失导师。亦现代中国佛教莫大之损失也。古德云:「善知识难遇」。大师舍吾等而去矣,宁不令人有迷惘之感耶?学佛人固不该戚戚于死别之悲伤,但若大师何异后学之引路灯塔,一灭不现再往何处寻呢?哀悼大师,纪念大师,惟有将大师「看破放下自在,办学建寺安僧」的不朽法训,诵之行之,并发扬光大之。余不敏,愿与同道共勉之。

怎样追思倓公老人

  洗尘

  倓公老人为中外佛教界一致尊敬的宗匠,今日涅槃,凡关心佛教的人士,没有一个不慨叹!众生失了导师,佛教失了龙象。

  民国卅七年春,因时局之变,我负笈青岛,就读湛山佛学院,初睹慈颜,我的心就像活佛一样的恭敬;所以将我从东北带来的两斤高丽参,原来是预备本人云游十方交通费用,因尊敬心的驱使,尽数供养老人。从此亲聆教诲,这是我亲近老人和恭敬心的开端。

  老人道貌慈祥,讲起话来,音声高朗,如雷贯耳。气魄雄伟浩然,有坚忍不拔的毅力。善能应机示教,辩才无碍,说法如狮子吼;有诲人不倦的精神,令人百见不厌。逢人必开示,语精而意长,对于天台教仪,都有独到见地。至于说理之精辟,修辞之整洁,无人能赶得上。随处讲座,济济一堂,不管博学能文,贵人达官,乡党士民,三教九流,凡有见闻,无一不归敬座下为荣。我对老人自亲近至入灭心敬如活佛。

  吾公是乘愿再来,怎样知道呢?关于这一证知,并非难解,只将他老人家生前去后都有显现的交代,现在略举几项于下,以证明不虚。

  (一)培养僧材

  倓公老人四十三岁出家,亲近谛闲大师,仅三年;又兼语言隔膜,然而老人居然贯通天台教观,识得本来面目。从此直究上乘,法筵大开,专演天台,行持法华,数十年如一日。乃德日益高,而请者日益众,弘化南北,誉冠全球,皈依弟子;遍于中外,受化者不计其数。老人自从说法迄至涅槃,无一驻锡处不创办僧学院,培养人材。最初说法时即应东北沉阳万寿寺住持之请创办万寿寺学院,是东北有佛教以来第一间僧学院!以后说一次法建一大道场,每个道场皆有佛学院设立;乃至最后到了香港,年过古稀仍又举办华南学佛院,所以说老人毕生事业,是注重培养僧材。

  (二)虎乘俱急

  凡是老人创办的道场、学院,皆解行兼修。每年尊依佛制,结夏安居,半月诵戒,持非时食戒,传授大戒等。如东北哈尔滨、长春、营口、青岛,皆有佛学院设立。课程均有律学,专聘请律师讲授。如青岛湛山佛学院,曾经请过律宗大德、弘一、慈舟律师与学僧授课。由此可以知道老人,并不是只求解而不重行,可以说解行相应。

  (三)护法有力

  老人一生的弘化,到处都有大力的护法,如东北朱庆澜将军。北京交通部长叶恭绰。青岛市长沉鸿烈、王金钰。乃至最后到香港,又来一位银行巨子吴蕴斋居士。以上略举几位代表,还有各界大力的护法不繁多举,这些因缘并非偶然,经老人的福德摄化而来的所谓:「一佛出世,千佛护持」。

  (四)自已建寺但不任住持

  古今诸大德兴建道场,不知用尽多少脑汁和心血,才能完成一个道场;还有一生用尽心力,都不能完成的,不计其数。唯老人说一次法就完成一大道场。如东北长春讲过金刚经一次,诸护法兴建般若寺。哈尔滨讲过一次弥陀经,诸护法又兴建极乐寺。营口讲过一次楞严经,诸护法又兴建楞严寺。最后于青岛又兴建湛山寺。这几个大道场都具大规模,遵依十方丛林的制度,是东北、青岛,空前未有直至如今还巍巍不朽,还是未来复兴佛教的大基地。

  般若寺首任方丈,是老人第一期的学僧澍培法师。楞严寺首任方丈,恭请禅定老和尚。极乐寺因未有适当人选,老人暂时充任,不久就交与定西老法师任方丈。青岛湛山寺亦因当时未有人选,老人又暂任方丈,以后又交给毕业学僧善波法师,这都是常人中不可多见的。

  (五)复兴东北佛教第一人

  关于老人复兴东北佛教,我曾经在定西老法师纪念集说过,老人未出家前,东北的佛教,虽然寺庙遍于城市乡镇,僧侣亦很多,信徒也不少。但是只有佛教的外观,皆不识佛法的真实义,僧侣只识诵经作功课,向来不知求解。信士们只知求佛庇护,除此而外一概不知,由此便可以知道东北的佛教了。待老人出家学教后,回到东北倡办学院,培养僧材,到处宣扬弘化,法师辈出,正信的佛教徒遍处骤增。从此居士亦知修学佛法,护持道场,供养僧宝。所以全东北到处讲经,说戒各种殊胜法会,盛极一时,大可以与中原的佛教媲美。东北佛教能够如此兴盛,皆归功于老人。可惜好景不常在,不久山河变色,这也是我佛教的不幸。

  (六)涅槃

  出家人修不修行道德的高深,就生前的自行化他还不足证明。若想实证必待涅槃后的示现!老人安祥示寂,茶毗后舍利数千粒,五色十光,因此引起港九中西各界人士,日日参拜者众,受感化者亦很多。此正是老人涅槃度生,所谓:「非灭示灭」,老人的舍利,不特证明老人的德行高深,实为佛法一个有力的铁证。由以上六点来看,那一点是常人能做得到,那一点不足表现乘愿再来的呢?所以我说吾公是为度众生而出现于世的。

  老人行愿高深,为当代大德,乘愿而来,时至而去。老人一生献身于佛教,种种的伟大,并非以文字语言所能表现于万一,更不是以语言文字来追思就算了。老人一生的志愿,无非是自行化他,复兴佛教。我们既受老人的德化,今日追思!应当继续老人的志愿,复兴佛教呀!

精彩推荐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