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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力智力与愿力

业力智力与愿力

一、业力

  从管理谈起

  最近由于服务的单位正在转换套装电脑管理软体 (ERP),在密集的人际互动中比较能明显地观察到管理理论与实务经验的差距。美国是个重企业管理的社会,1950年代的马斯洛(Maslow)是一位与行为学派以及弗洛伊德鼎足为三的心理学家。以心理学为背景的马氏在管理领域里也是一名非常著名的学者,主要提出“人性的管理”。他最重要的理论之一是“需(欲)求的层次论”(Hierarchy of Needs(Desires))。我用括号加了一个“欲”字,主要是因为这个“需求的层次论”可以有很大的思考空间。根据他的理论,最底层的需要是从生理(Biological / Physiological Needs)开始,这是比较可以理解的,譬如空气、水、食物等。往上一层开始就跟我们的身心有关系的,譬如安全感(Security/Safety Needs)︰得到的东西不希望失去,或是还没得到的东西想要取得。再上一层就是归属感(Social Needs),我的理解是从这一层开始,一不小心就会跟“我”相勾缠,譬如“我见”、“我爱”等-这是自尊层次(Ego/Esteem Needs)。到后来的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Self-actualization Fulfillment)就跟主宰欲非常相近了。在公司里的经验使我发现到,管理这么前进的国家,有这么好的理论,按理如果应用所谓的人性管理,其结果应该是可预测的相对理想,可是事实的结果并不是所预期的那么完美。为什么?它主要的理论是假设人都有“协同作用”,即人与人之间有协同作用,人与公司之间也有协同作用,它一直往非常理想的理论来假设,其预设立场是假设人性是(本来)善良的。其次,它肯定开明的管理,认为(假设)人人都会想把自己的理想实现。这个假设非常理想化,事实不一定是这样的。举例子来讲,譬如落后的国家,大部份的人连生活都很困难,根本无暇有那种思想,这一种所谓的自我实现就跟“我”的接轨很像了。它没有像佛法一样,从缘起法做深一层的分析,所以我才把“需求”加个“欲” --是“需求” 吗?可能是“欲求”吧? 

  欲与业力说

  印顺导师的《佛法概论》谈到“欲”曾提到“人依欲而成,因欲而有意向,因意向而有业,因业而有果”。这句话引自布利哈德(Brhad-aranyaka Upanisad)奥义书,英文译为“As is his desire, so is his will; as is his will, so is the deed he does, whatever deed he does, that he attains。 ”。奥义书是从吠陀(Vedas)--梵书(Brahmana)、森林书(Aranyaka)顺序发展而来,至少远在西元前六百年。在当时业力说已经相当完整,跟后来佛法所说的很相近,但是还差一点。“业”就是巴利文的“KamMa”,英文译为“Action、Deed、Performance”,就是“行动、行为、活动”。古代的业力说--婆罗门的业力说,它的定义是说所有的有情跟梵天是有关的,个人是梵天的一部份︰一是大我;一是小我。当小我的欲全部去除以后就跟大我融成一体。所以从上面看来,不管是古代的业力说或是现代的管理学,它都跟“我”有所关联。到了佛教世尊就把这个“业”用缘起无我观来把它净化。所谓净化主要是说这一切都是缘起的、没有一个本来就存在的“我” --即“无我”之说。

  四悉檀

  在谈缘起之前让我们先提一下“悉檀”。悉檀,梵语和巴利语都是Siddhanta,意思是成就、宗、理等。悉檀共有四种︰有适应俗情,方便诱导向佛的“世界悉檀”;有启发人心向上向善的“各各为人悉檀”;有针对偏蔽过失而说的“对治悉檀”;有显示究竟真实的“第一义悉檀”。通常说适应世俗最多的是世界悉檀。可是,世界悉檀真是那么通俗吗?《大智度论》说:“云何名世界悉檀?有法从因缘和合故有,无别性”。大意是说,即使是讲世界悉檀,也应该有因缘和合的成份在里面的,不能离开因缘法。我们说世界悉檀是方便、是适应。这“方便”的意思有时候作“正确的方法”。在印顺导师的《佛法是救世之光》里,有个譬喻说︰“如母亲要幼儿服药,幼儿却仰望天空,说乌云中的月亮跑得真快。慈母不必要纠正他的错觉,因为他还不能了解“云驶月运”的道理。说也徒然,也许会越说越糊涂,倒不如顺著他说,劝他赶快把药丸吞下。”另一个例子是说一个卖乳的牧羊女,为了多赚几个钱就在羊乳里面加水。但不管后来几经买卖,加多少次的水,到最后要卖得出去,里面还多少得有一点羊乳的成份留下来,不会说完全都没有。这就像那位母亲终是要把药丸给孩子吃下去。我对以上的了解是︰即使是世界悉檀终究也是要把缘起法传出去。世界悉檀虽是佛法中比较世间、比较通俗的,总还是胜于世间的神教,因为它还有倾向于解脱的成分。又如说我们跟人家讨论佛法,或作慈善、或作救济,如果我们没有把缘起的观念传下去,我们跟一般的慈善机构会有什么不同呢?

  十二缘起

  缘起法,通常我们说有十二缘起、赖耶缘起及法界缘起。所谓的十二缘起就是一般讲的业感缘起。唯识家赖耶缘起所明的界,比较重在最极根本而又极小的,不过无论从“名言熏习”上说认识的缘起性,或从“有支熏习”上说三有的差别因,总还是与十二缘起的业感说一样是讲缘起的。法界缘起说者讲界,却是极宽泛而又广大的。印顺导师在《中观今论》一书里对法界缘起提出他的意见说:“但佛说因缘,那能这样的宽泛,不著边际!”讲缘起必须针对跟我们身心非常切近的因缘,才可以有下手处。

  现在我们来看这十二缘起,这是参考《佛法概论第十一章缘起法》和《大智度论卷第五》:

  上表分烦恼、业、事(苦)三格,也就是惑、业、与苦。从无明缘行、行缘识,这是缘起三支说。这烦恼、业、苦三事说明烦恼是业因,业是苦因,苦又是苦因--就是苦苦。身心为五蕴所缘生,一切有情生下来本来就是苦,加上又有烦恼,就越盘越苦。所以说苦又是苦因。这个苦又熏习变成烦恼的因。这三事就这样一直不断的循环。我们要讲的业,不只是中间这一栏所包含的“行”和“有”(业感存在体)。“爱”就是集,上面所说的“欲”也就是“爱”、执“取”。这些都还属于业的。“无明缘行、行缘识”这三支说就是《成佛之道》里的“无明之所覆,爱结之所系,有识身相续,相续而不已。”也是杂阿含经的“无明覆,爱缘系,得此识身。”无明缘行,行缘识,就像三根芦苇一样相依相成。识在什么地方呢?古印度梵说识在我们的心中,我们的心里面有一个地方(receptacle)储藏了业。《大乘显识经卷二》说︰“如是识资善不善业。生人、天中或生地狱、畜生等中。大药,应当如是见:业与识和合迁化。”“和合迁化”是说并不是“业”在“识”里面或“识”在“业”里面。导师在《唯识学探源》说︰“业力的存生,就在众生的心中。”我们表诸身口的一切都是由于先有意的造作,然后又熏回到心。《中论观业品第十七》说︰“身业及口业,作与无作业,如是四事中,亦善亦不善,从用生福德,罪生亦如是,及思为七法,能了诸业相。”不但是我们作的时候的“业”是非常地重要,在我们作后的“用”,以及再后面的“受”也是非常重要的!譬如说我们打一个人或对一个人怎么样,不光是我们的“意”,不光是我们的“作”而已,对方的“受” 也是非常重要的。

  对业力的不同看法

  部份南传佛教对业力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有些认为业力论是释迦佛所创见的。前面提到业力早在古印度梵说就已存在了,或说西元前一千年,或说西元前六百年,总比佛世还要早、还要久远。第二是他们独重意念。从上述《中论观业品》一段文我们可以了解不但是意业,身业、语业也非常重要。导师在《中观论颂讲记》也提到,佛教的业力说同等地重视语业跟身业,重视社会关系,重视自他和乐的相互关系,跟后期的唯心论并不是很相同的。第三点是南传佛教注重业的“作”跟“果”,它较少提业“用”,就是还没感果前的力用。重意业的,有些认为无意的作不是(造)业。对于认“无意作”为“无作业”,《中阿含经32卷133经》里有个故事:有一次尼揵亲子(耆那教主)的徒弟来找世尊论说三业。说他的师父告诉他,意业最轻而身业最重。然后请问世尊身口意三业那一个比较重。世尊回答说,三业里面意业是最重的。那位徒弟回去后又换了一位优婆离居士来,想辩难、折服世尊。世尊问他:“居士,于意云何?若有尼揵来,好喜于布施,乐行于布施,无戏乐不戏,为极清净极行咒也。若彼行来时多杀大小虫,云何居士,尼揵亲子于此杀生施设报耶?”大意是说虽心存善意,然而身行却往往误杀大大小小的动物。世尊问对于这,他师父尼揵亲子会怎么说。优婆离居士回答:“若思者有大罪,若无思者无大罪也。”世尊又问曰:“居士,汝说思为何等耶?”优婆离居士答:“意业是也。”世尊再提醒他:“居士,汝当思量而后答也,汝之所说前与后违,后与前违则不相应。居士,汝在此众自说。”尼揵亲子的教法说“三罚”,原是不那么重视意业的,优婆离居士可能当时总算明白了意业的重要,答道:“我住真谛以真谛答。”他并没有说无思者就无罪,世尊知道他是来辩难的,显然是默认他说的“若无思者无大罪”。后来反而居士优婆离自意归依学佛。“若无思者无大罪”,虽然是无记的,但是若身、若口作了,还是有责任的。《大智度论》中有一段文︰毗尼中言:自杀无杀罪,罪福从恼他、益他生,非自供养身、自杀身故有罪有福。以是故毗尼中言:自杀身无杀罪,有愚痴、贪欲、嗔恚之咎。这段文虽然不是这次报告的重点,“罪福从恼他、益他生”却是非常重要的利他的观念。利他,并不只是在于我们做什么,或我们想做什么,而更是在于我们实际上对他人有多少利益,别人是否受得益处还是比较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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