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利语系佛教说到今菩萨行

  从巴利语系佛教说到今菩萨行

  ──二十九年六月在汉藏教理院讲──

  一 从史的观点否定南传北传的名称

  甲 阿育王的传播佛教是向西方发展的

  乙 北传的有小乘而南传的也有大乘

  二 巴利语系佛教确立之推测

  甲 巴利语三藏编集者及其文体的递邅

  乙 巴利语是印度大众化通俗化的语言

  丙 梵语巴利语为印锡等地各种语文的主源

  丁 南方佛教由复杂转变为单纯的推测

  戊 印越等地也有巴利文佛教

  三 锡缅暹佛教的近况

  甲 缅暹民众以作僧为荣的风气

  乙 缅暹人民对僧教已渐疏远的近因

  丙 六十年前的锡兰佛教也是和现在中国佛教一样的衰败

  丁 锡兰的佛教从黑暗中走向光明之路

  四 行上判别的小乘大乘

  甲 中国是大乘教理小乘行的佛教

  乙 锡兰是小乘教理大乘行的佛教

  丙 行的大小乘比教的大小乘为重要

  五 复兴中国佛教应实践今菩萨行

  甲 我们要实践大乘教来干今菩萨行

  乙 佛教不能与广大的民众疏远

  丙 修今菩萨行复兴中国佛教

  我刚从南方的缅、印、锡等佛教国访问归来,故现在我就从这次访问所得的观感上说起:

  一 从史的观点否定南传北传的名称

  佛教近年,在西洋人的研究和日本人的承流接响中,有所谓南传佛教和北传佛教的分别。前者是小乘教的传承,后者是大乘教的传承。这种名称和说法,并非古来所有,而是近代的佛教史家所创造。现在我觉得有加以纠正的必要,姑从印度地理、历史、风尚种种的观点上,来指出其错误:

  甲 阿育王的传播佛教是向四方发展的

  考释迦佛教是生于中印度。到了阿育王时代,才普遍地传播于整个的五印度。同时并向印度以南的锡兰及南洋群岛,东邻的缅、滇,北方的新疆,西方的波斯,西北的阿富汗。并辗转由亚西以及欧东,也曾有佛教传入。东北的中国,则如秦始皇时曾有室利防等来华传法之说。四方平均的发展,传播到全亚的海陆。但后来因各方环境的种种关系,波斯、阿富汗、新疆、爪哇乃至印度本土等处之佛教趋于消灭。而阿育王后的印度和传布中国、西藏等地的佛教,发生种种沿革改变,另成别种的风尚宗派,使阿育王原传的佛教发生变化。唯有锡、缅等地能够保持阿育王时代传去的佛教而生存发展,所以到现在还保守着上座部佛教的原状。故从历史上看来,阿育王时代的佛教,是向东西南北同样的发展传播,并非局限于南传锡兰,这是无所容疑的。故南传小乘、北传大乘的名称错误,是不用说的了。

  乙 北传的有小乘而南传的也有大乘

  复次、北印度的迦湿弥罗国──现在的克什米尔,是小乘萨婆多部──一切有部──底大本营,它是小乘最发达的地方 从历史的记载和地理上的位置看来,北传佛教──北印度或印度以北所流传之佛教──也有小乘,是可断言。

  空宗的龙树菩萨虽然是中印度人,而他的继承者──提婆菩萨,却是南印度的,所以空宗比较盛行南印度。大乘密宗的咒典,据说就是龙树菩萨在南印度的铁塔中开发出来。禅宗在中国,也有“南天竺一乘宗”之称;而达磨初祖是从南印度出发,航海到广州,经金陵而转去嵩山少林寺面壁。中国翻译密典最多的不空三藏,曾有一个时期住锡兰数年,研究大乘显密的教义。密宗在南洋群岛曾有过相当的势力。唐以后因回教的侵入,佛教因之灭亡,遂成为回教的教区。爪哇、婆罗洲等处,现在尚多佛教的古迹,该项古迹大约是中国晚唐前后,南印度密宗盛行传播至此的遗物。故从这种种关系上说来,南方──南印度及南洋佛教──不独单是传的小乘教,且曾传有大乘空宗、禅宗、密宗。尤其中国如法显、义净等久住锡兰,来自南印度南洋的高僧,更是多不胜计。所以中国的佛教,从南方来的决不减于北方所传。

  我们既从史的观察,把南北二传的佛教打量了一遍,知道所谓南传佛教是小乘,北传佛教是大乘,这种的称谓是不确当的。不过在阿育王时代所传的佛教到锡、缅后,能继续保存着原状,其余各地方或改变了,或灭亡了;或因在时间上非为阿育王时代所传去,故另成小、大、显、密复杂的佛教。所以,这于流传的时间上或有关系,绝对不是地理上之有南传北传。

  二 巴利语系佛教确立之推测

  锡兰位于印度的南方,缅甸、暹罗位于印度的东南方,这南方的佛教是为巴利语三藏的佛教。这在他们自己称是上座部的佛教,也就是迦叶、阿难传下的正统派的佛教。

  甲 巴利语三藏编集者及其文体的递邅

  巴利语的原来文体久已失传;现在流传的巴利语三藏,是将巴利语用锡兰字母拼成的,所以应该称为“巴利语三藏”。这种巴利语三藏的编定者,是和我国法显法师同时的觉音尊者。他是印度人,法显法师在锡兰留学,尊者同时也在该处弘法。他编定巴利语三藏,造有清净道论,对巴利语三藏都加以详细的解释,以成立其组织之体系。后人奉此论为研究巴利语佛教必读的要典。

  巴利语三藏经律论的内容和分量,重要的除多了一部清净道论外,其他的部份大致与我国所有的四阿含经,四分律,六足论等相同 。 巴利语三藏,以前用锡兰文写成,后来也用缅甸或暹罗文写的。现在已有英文写成的,不过还是以锡兰文的为本。

  乙 巴利语是印度大众化通俗化的语言

  巴利语是印度大众化通俗化的语言。梵文如我国的文言文,巴利文等于我国的语体文。而佛陀当时运用巴利语向群众说教,不外是用印度最通用的语言,使高深的佛理,个个都可以听得懂;迦叶、阿难的结集以至阿育王时大德们的传教都用巴利语,也不外此。所以我们现在利用语体文作宣传的工具,不失为契机的一种方便。近六十年,印度已有人注意到全国语文统一的问题,波罗奈有一个全国语言统一学会,他们很想把兴都语成为国语。据说:兴都语与巴利语颇为相近,而巴利语与梵语亦相去不远。为了适应时代的需求,我们知道巴利语在印、锡、缅等地是何等重要。

  丙 梵语巴利语为印锡等地各种语文的主源

  印度的语言文字虽然很多,但大都是梵语、巴利语的支流,所以可代表印度语。就是锡、缅、暹及西藏、尼泊尔、中国边境摆夷的语言文字,也都是从梵语、巴利语演变而成的。故可称梵语巴利语为由远东流布近东多种语言文字的主源。故在近东如缅、暹、藏等地的文化,可名之为印度语系的文化;而在锡、缅、暹等地的佛教,也可称之谓巴利语系的佛教。

  丁 南方佛教由复杂转变为单纯的推测

  在锡兰的佛教徒,他们只承认阿育王传去,而由觉音尊者所编集单纯底巴利语三藏佛教 。 而事实上现在锡、缅、暹除了巴利语三藏佛教外,也是没有其他佛教的传留。但我们根据历史的观察,锡兰和南洋的佛教,确是曾经一度有大乘显、密、空、禅诸宗的传行,并不是如现在这么单纯的小乘三藏。至于锡兰及南洋为什么会从小、大、显、密分流的佛教,南印度及南洋变为消灭,锡兰变为现在的纯小乘呢?这个问题,尚难在历史上得到确据的说明,我们只能从推测得之:在锡兰的佛教,大概曾经一个时期,由于有力的国王,因笃信觉音尊者编定的巴利语三藏,故决定巴利语三藏为佛教的正统。他种小乘派及大乘显、密、空、有等宗派,概加以抑制或排斥,所以便成为现在极单纯的巴利语系的小乘三藏。锡兰经此有力者弘扬而确定后,缅甸也受影响,随而确定。暹罗因建国较迟,故佛教之传亦随锡、缅而入,也同是传承觉音尊者的巴利语系佛教。

  戊 印越等地也有巴利文佛教

  现在巴利语系的佛教,极明显的传播地点是锡、缅、暹三地;可是亦旁兼传布于印度、越南等地。很多人以为印度现在已经没有佛教,纵然有的也不外是由锡、缅佛教士的反哺。我这次亲自到印度,受过加尔各答的孟加拉省佛教会的开会欢迎,才发现这是一种错误:原来孟加拉省与缅甸毗连的山岳地带,佛教很盛行──(该省一般的宗教信仰,回教占第一位、佛教第二、印度教第三、基督教第四)──。近已依巴利语把经律二藏译成孟加拉语,论藏尚未译成。其所传的佛教,完全和缅甸相同。孟加拉之能够把佛教保全,大概因与缅境毗邻,或因僻居山区,古时印度教、回教的势力不能深入以摧灭佛教的关系。

  其他如云南边界的摆夷,也传巴利语的佛教。越南在法国统治下的五国联邦,南中北三圻为中文系的佛教;而高棉、老挝二国的佛教,也是属于巴利语系的。由是我们可以知道巴利语系佛教的教区了。现在可定称巴利语系佛教,梵语系佛教,梵巴合流华文系佛教。并把这三系佛教的教区布列如下:

  三 锡缅暹佛教的近况

  甲 缅暹民众以作僧为荣的风气

  现在锡、缅、暹佛教的状况如何?我想都是大家愿意知道的!缅甸和暹罗,不特以佛教为国教 , 同时以佛教为全国唯一的文化。历代帝王皆笃信佛教,都以兴建寺院,供养僧宝为荣,所以养成了为僧是荣的风气。一般人民,都很愿意送他们的子弟去出家,纵然不出家,也要送入寺院受佛教的教育。所以日常生活习惯的轨则,个人的道德行为,都以佛教为依归。一切的一切都离不了佛教,正如中国人从前稍能读书的子弟拜过孔夫子一般。而能够出家的,有如考中了秀才,入了学一样。他们之所以乐意送子弟去做“和尚”,也许就是基于“扬名声,显父母”的观念吧!听说缅、暹有不为僧无人嫁的风俗,出家为僧在缅、暹的狂热,由此可以想见了。不过他们出家的时间,并不限定是终身的,出家后数月或数年,都可以如法舍戒还俗

  锡兰虽然同是以佛教为国教,为民族文化,对于出家也很重视,但不像缅、暹那么普遍,而没有提倡舍戒还俗的风尚。因为他们认为出家是极高尚的,如果一旦还了俗就得被人轻视了。这是锡兰的人民不滥于出家和不轻易于还俗的关系。故一般知识的水准,比缅、暹较为提高。

  乙 缅暹人民对僧教已渐疏远的近因

  近来缅、暹的佛教,有着很大的变化,和伏着很大的危机。缅甸是英国的殖民地,暹罗也和我国一样受了欧美文明的影响。他们贵族派遣弟子去西洋留学,以适应现代的需求,而取得高尚的地位。所以脱离了僧寺的关系,另设学校的教育,这类学校所养成的青年,每对佛教信念发生了摇动。由于这种原因,少年多数已渐渐和佛教疏远,不像从前那么尊重的热烈。从这点看来,缅、暹佛教,如无相当适应时代性环境性的革兴办法,和有大人物出来支持,则前途实在极为危险!

  丙 六十年前的锡兰佛教也是和现在中国佛教一样的衰败

  锡兰和暹、缅的佛教,从来就有其不同点,现在更有很多差别的地方。大家都知道,近百年来,殖民地之多,海岸线据点之广,要首推英国了。但是海上的霸王,英国以前有荷兰,荷兰以前有西班牙,西班牙前则有葡萄牙。现在葡人辖下的澳门,就是中国明代的外人居留地,所以葡萄牙在海外的势力是最早发展的。在我国明末的时候,锡兰曾受葡萄牙的侵占,佛教大受其破坏,僧众逃散各方,至今尚遗有葡人毁佛的痕迹。葡人退出锡兰后,僧众为传持戒统到缅、暹求法受戒,以传回被毁的佛教归国。现在锡兰僧遂分成了缅甸派和暹罗派──这是戒派,不是法派。

  英人统治锡兰后,佛教亦受到极大的打击。天主教既随葡人来锡于前,复有基督教跟着英人侵入于后,锡兰佛教受这外教底重重压迫之下,遂失去领导文化教育的高尚地位。当时那种衰败的情况,实不亚于清末民初中国佛教的现状。

  丁 锡兰的佛教从黑暗中走上光明之路

  黑暗的反面就是光明!我们能够从黑暗中挣扎出来,就可走上了光明之路。近五六十年来的锡兰,因为产生了几位道高德重的大德,和有力的护法居士,黑暗衰颓的佛教,已走上光明复兴之路了。他们抓着了锡兰佛教衰败的症点,竭力提倡适应现代化的佛教,兴办僧众教育,灌输僧众一般的常识,以作国际宣传和学校教师的方便。这种朝气蓬勃的现象,我对于锡兰的佛教前途,觉有无穷的希望!

  在锡兰,已有几所巴利文系的佛教学院。最大的是达磨波罗与一高僧所创办的;另一所是现今锡兰首相与一高僧办的。另有一佛教通神学会──初为一美国佛徒所办──,极力倡办教育,在它主持下的学校,每校自幼稚园到高等专门,从百人至数千人,已有三四百所。校名都富有佛教的含义,如名法王学校,阿难陀学校等。校中除所授普通学科外,并灌输佛教一般的常识,训练日常的佛教信仰仪则,以期提高人民对佛教的信仰。佛教青年会则注力于改进乡村建设;摩诃菩提会提倡慈善事业及工业──如医院纺织厂等──及广设国际宣传机关 。 巴利文系的佛教教育,已遍布于锡兰。在哥伦布我曾见过两所各有七八百名学生的学校,并且还有几个中国的学僧。以锡兰的人口和面积说来,可以说是希有难得了!

  因为锡兰佛教的细胞,布满了社会各个阶层,大有上自首长,下至庶民,无不“信受奉行”之概。现在的内阁总理,即为佛教青年会的会长;卫生部长,即为佛教通神学会的会长。所以对于社会事业,都居于领导的联合地位。摩诃菩提会,于对外则注重国际宣传,于国内则提高人民文化的水准,兴办社会慈善事业,改良农村经济生产。这一切的一切,都适应着现代社会需求。故官民对僧人恭敬,对佛教普遍信仰。从锡兰僧众的净高化,佛教的大众化、利他化的趋势去观察,我觉得锡兰的佛教前途比缅、暹较为稳妥。这因为已能够与现代社会需要打成一片的关系。缅、暹如果还是“滞在旧制度”保守不前,不肯学习锡兰佛教改进的方法,那末、不久将来,大有走上衰灭之路的可能性。

  四 行上判别的小乘大乘

  甲 中国是大乘教理小乘行的佛教

  把锡、缅、暹等地佛教的近状大略地说过了。在这儿,使我起了一点感想:我们平常说中国、西藏和日本流行的是大乘佛教,锡、缅、暹等地流行的是小乘佛教,这单是在教理上的判别。而在大小乘的实践实行上,却使我得到相反的认识。日本和西藏的佛教,都有他适应当地环境需要的发展,我们暂且不去谈它 , 且就中国佛教来谈吧。

  中国佛教所说的是大乘理论,但却不能把它实践起来,不能把大乘的精神表现在行为上 。 我国的佛徒──包括出家在家的四众──都是偏向于自修自了,大乘的经论,虽有很多人在提倡和弘扬,但所提倡所弘扬的也不外是自修自了的法门。这种说大乘教,行小乘行的现象,在中国是普遍地存在。如出家众的参禅念佛者,固然为的自修自了,即在家的信众也是偏重自修自了的倾向。他们都以为学了佛就不要做人(?),什么事都心存消极不愿意干,更有很多人以为学佛作“了此残生”的尾闾。他们都说把国家社会家庭一切的俗务都舍下,才可以入佛修行。这种不正确的思想,已经深印在每个国民的心坎中。这种错觉是复兴佛教的障碍物,是歪曲了大乘佛教的真义。所以我们可以说:中国所说的虽是大乘教,但所修的却是小乘行。

  乙 锡兰是小乘教理大乘行的佛教

  锡兰、缅甸、暹罗同是传的小乘教理 。 而他们都能化民成俗,使人民学三皈五戒、人天善法,举国信行,佛教成为人民的宗教。但可惜缅甸和暹罗的佛教,还是依赖于帝王提倡维护的遗制;或历来崇佛的风尚习惯有以致之。如果日久没有了外护的力量,其自身失去了支撑的凭借,或将趋于衰败之途。所以缅、暹佛教还有他的缺点存在,我们亦暂置不谈,现在姑就锡兰的佛教来说。

  锡兰的佛教四众弟子──七众中他们没有沙弥尼、式叉摩那尼、比丘尼,故仅比丘、沙弥、优婆塞、优婆夷四众──,对内则深研教理,笃行戒律 ; 不特缅、暹等地的教徒欲求深造者要到锡兰留学,就是世界各国研究巴利语系佛教的学者,亦无不莅临这佛国研讨。对外则广作社会慈善、文化、教育宣传等事业,以利益国家社会乃至世界人群,表现佛教慈悲博爱的精神。所以他们所说虽是小乘教,但所修的却是大乘行。

  缅甸和暹罗的小乘佛教,单是供奉释迦世尊的塑像。在锡兰除了供有释尊外,并都供有菩提萨埵筏─弥勒菩萨圣像,这也可为他们接近大乘行底暗示和表现。他们并有多处僧俗教徒领袖,曾表示愿学习中国大乘理论。

  丙 行的大小乘比教的大小乘为重要

  从行的方面说,大乘行不外乎六度、四摄。六度的第一度,四摄的第一摄,同是布施。六度是自他兼利,四摄则专为利他。兼利利他就是大乘菩萨行。锡兰佛教所盛行所表现的,无非是兼利利他的佛教──如僧众律仪严净,闻思精进,通神学会等团体底济世工作,正是合符大众行的条件。所以我认为说锡兰的佛教是小乘极为不当,锡兰应该是小乘教大乘行底佛教;和中国大乘教小乘行底佛教适得其反。同时、我还以为大小乘的分野,不应单在教理上着眼,从实际的行为表现上来分别,尤为重要。

  五 复兴中国佛教应实践今菩萨行

  甲 我们要实践大乘教来干今菩萨行

  从锡、缅等地的佛教,回顾到中国的佛教 , 我认为中国佛教衰败的原因固然很多,而最大的病源则为空谈大乘,不重实行,行为与教理完全脱离关系。所以革兴中国佛教,要洗除教徒好尚空谈的习惯,使理论浸入实验的民众化。以现社会实在的情形和需要来说,今后我国的佛教徒,要从大乘佛教的理论上,向国家民族、世界人类实际地去体验修学。这大乘理论的实践行动,即所谓“菩萨行”。而这菩萨行要能够适应今时今地今人的实际需要,故也可名为“今菩萨行”。以简别向来只唱高调,名不符实的“菩萨行”。

  今菩萨行的实行者,要养成高尚的道德和品格,精博优良的佛学和科学知识,参加社会各部门的工作──如出家众可参加文化界、教育、慈善界等工作,在家众则政治界、军事界、实业界、金融界、劳动界……都去参加──,使国家社会民众都得佛教徒之益。佛教的细胞散布于社会每个阶层,全不和国家社会民众疏远分隔。

  乙 佛教不能与广大的民众疏远

  佛教之与民众,如树木之与土地。树木藉着土地支持滋养,才可以生长繁荣,佛教赖着民众的信仰,才可以存在兴盛。如果佛教失了广大群众的信仰,就如树木失了土地的凭借一样不能生长。所以我们多作救世利人的事业,使佛教在社会每个角落里都起了作用,方不致与民众疏远。令他们因此对佛教生起信仰心和拥护心。例如以一地的僧寺为教化的中心,改善人民的生活风俗习惯,提高民众一般的教育,增加农村的生产,协助工业的发达,兴办救济贫病的医院、教养院等慈善事业。一地如是,各地佛教亦复如是,则佛教复兴庶乎在望!

  丙 修今菩萨行复兴中国佛教

  在中国佛教界,早就流行了在家菩萨、出家菩萨的称呼。如称新戒为新戒菩萨,受戒较久的为老菩萨。可是这些都是只尚空谈有名无实的菩萨,不足为我们修习今菩萨行的圭臬。我们应要以集体分工来学观世音菩萨,为修今菩萨行的模范。谁都知道观世音菩萨是普门大士,又是施无畏者。他为着适应一切众生的需求,于一体中而现三十二应,所谓应以将军、宰官身得度者,即现将军、宰官身而为说法。……应以比丘、优婆塞得度者,即现比丘、优婆塞而为说法。乃至应以童男、童女身得度者,即现童男、童女身而为说法 。 他这种利生的善巧方法,是我们修今菩萨行所必要模仿的。我们以修今菩萨行的集团为主体,每个或每组实践今菩萨行的份子为应化身,去适应今时今地今人的一切需要。明显地说:我们每个单位分身的今菩萨行者,集体联合起来,本着大乘菩萨的菩提心为主因,大慈悲为根本,实践方便为门的万行,发挥救世无畏的精神;以集团的一体而现分工的三十二应今菩萨行。

  总之、我们想复兴中国的佛教,树立现代的中国佛教,就得实现整兴僧寺、服务人群的今菩萨行!(唯贤、演培、达居合记)(见海刊二十一卷七号)

精彩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