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经

《华严经》全名《大方广佛华严经》(梵文:☉〉,mahā-vaipulya-buddhavata猞愀欀愀-sūtra) 。大方广为所证之法,佛为能证之人,证得大方广理之佛也,华严二字为喻此佛者。因位之万行如华,以此华庄严果地,故曰华严。又佛果地之万德如华,以此华庄严法身,故曰华严。华严经是大乘佛教修学最..[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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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宗密《注华严法界观门》论华严真空观思想之正义

  四、论华严真空观思想之正义

  真空观门是依理法界而立,观宇宙一切事物的本性即空,所谓真空即是理。具体说:“真空”既不断灭空(虚无的空),也不是离色空,而是空与有的统一,是无空相。所谓“真空观”,就是要观宇宙一切事物的本性都是真空的,把色归于空,达到色空无碍的境界,以减除一切烦恼的束缚。真空观立有四句十门,表列如下:

  其次,所谓“正义”,是指注释经文时,论归一定,无复歧义的,称正义,也有正确无讹的意义,如《后汉书·桓谭传》中“屏群小之曲说,述五经之正义。”下文就从宗密《注华严法界观门》来论华严真空观思想之正义,以“论证结构”与“义理分析”进路分析之。㈠会色归空观

  1、首先就论证结构而言——

  在论证结构方面,宗密使用了“标”、“征”、“释”、“结”等四个基本推理型式,以“前三简情,后一显理”总括大纲。其中,“简”为分别之意,目的在分判义理之不同。在前面三门的简情分别中,其论证的型式结构如下:

  (1)简别“断空”——结释是“是真非断故”。

  (2)简别“实色”——结释是“无体之空非青黄故”。

  (3)“双简”——说明“会色归空,空中必无色的道理”。

  这三段论证,前者说明“色不即是断空”,中者说明“青黄之色,非是真空之理”,后者说明“会色归空”以简别前面两者“断空”及“实色”,最后才导出“色即是空”的结论,宗密在注释中说明其论证型式的原文是:

  (就初门中为四二刚三简情,后一显理。前三中一简断空,文中结释云:是真非断故:二简实色,文中结释云:无体之空,非青黄故二目实色者,约妄情计为确然实有自体,故不以形显二色,分假实也,约情计于形显俱为实故,然此文中以显色例形色也:三双简,文中直云会色归空,空中必无色,故据义则句句皆简情计断空实色,据文则初二句影略互彰。第三方双简也,宝性论亦简空乱意菩萨计三种空,恐烦观智,不必和会,和会亦不全同也。

  2、次就义理分析而言——

  宗密在注释中对杜顺原文:“色不即是断空,故不是空也一,说明所谓的“断空”,也有两种——离色明空及断灭空:断空者,虚豁断灭,非真实心,无知无用,不能现于万法。此有二种:谓离色明空及断灭空。离色空者,空在色外,如墙处不空,墙外是空:断灭空者,灭色明空,如穿井除土出空,要须减色也,今简异此,故云不是断空也。故《中论》云:先有而后无,是则为断灭。然外道小乘皆有断灭。外道断灭归于太虚,二乘断灭归于涅槃。故《肇论》云:大患莫若于有身,故灭身以归无:劳动莫若于有智,故绝智以沦虚。又云:形为桎梏,智为杂毒。《楞伽》云:若心体灭,不异外道断灭戏论。

  宗密说明“断空”是不真实的心,不能起现万法,断空又分为两种,一种是色空对立的“离色明空”,也就是说“空中无色一,“色中无空一的绝对对立:另一种是先有后无的“断灭空一。宗密进一步推证外道及小乘佛教义理都有断灭空,说外道的断灭是归于虚无的太虚,声闻缘觉二乘的断灭是归于涅槃。前者以“灭身”为手段归于虚无,后者以“绝智”为途径而沦于空虚。说明“形”及“智”是桎梏与杂毒,此皆为戏论。

  接着,宗密论证“以色举体是真空也,故云以即空故”的道理:以色等本是真如一心,与生灭和合,名阿梨耶识等,而为能变,变起根身器界,即是此中所名色等诸法。故今推之,都无其体,归于真心之空,不合归于断灭之空,以本非断空之所变故。

  宗密是在说明色与空并不是对立的,而是色法本是真如一心,所以应该归于真心之空。然后,“良由即是真空,故非断空也”的道理自然成立。

  在第二门:“色不即空,以即空故。何以故?以青黄之相,非是真空之理,故云不即空”的注释里,宗密的解说说:以闻经说色空,不知色性空,便执色相以为真空。故须简也,此简凡夫及初心菩萨,不简小乘,小乘不计色为即空故。

  宗密说明“色不即空,以即空故”的“色”,是色性本空,而非色相是真空。此点对凡夫及初心菩萨是适切的,但不适用于小乘。接着,宗密对“然青黄无体,莫不皆空,故云即空”的注解中说:

  虽云青黄,即兼长短等,必依质碍有青黄等故。空有三义以破于色:一、无边际义,谓空若有边,则有色法在空界外,空既无有际畔,则占尽十分边量,无有其外,更于何处而有色法等耶?二、无坏义,……。三、无杂义,……以空与色有二相违,不应全体同逼当处。何者二违?一、空是无物,色是有物:二、空是虚通,色是质碍,不可方尺分中,言全是无物。复言全是有物,又不可言全是虚通,复言全是质碍,岂有此理耶?故上云青黄之相,非是真空之理,此云青黄莫不皆空也,是知虚空既无边、无坏、无杂,则空中必定无有色,故云即空也。

  前面说到,“青黄之相”是“色相”,所以不是“真空”,但是“青黄之体”是“即空”的。原因是“空”有三种性质涵义,第一种是“无边际义”,所以逼一切法存在:第二种是“无坏义”,说明其永恒性:第三种是“无杂义”,说明空有下变不杂的特性。然后,反证青黄的本体,必然符合空义的性质,所以说是“即空”。接着杜顺原文说:“良以青黄无体之空,非即青黄,故云不即空也。”是说明青黄的“无体之空”,并不等于一青黄”本身,所以说是“不即空”。

  第三门提到杜顺的原文是:“以空中无色,故不即空:会色无体故,即是空。良由会色归空,空中必无色。”是说明虚空中无色相,所以不即是空:但是合色的色性无体,所以即是空。因此,合色归于空,空中必然无色相。至此引出“是故由色空,故色非空也”的总结。

  第四门的原文是:“色即是空,何以故?凡是色法,必不异真空,以诸色法,必无性故!是故色即是空,如色空既尔,一切法亦然,思之!”宗密的注释为:色是法相之首,五蕴之初,故诸经凡欲说空义,皆约色说。

  杜顺的看法是说明凡是色法,必然无自性,所以不异真空,因此“色即是空”,推之一切法也是如此的。宗密也说色法是法相之首,一般经论欲推论“空”义,都是以色法来说明。㈡明空即色观

  1、首先就论证结构而言——

  宗密在此的论证结构,大抵上同于会色归空观,他说:简情显解,标、征、释、结等,二如前,四门但文势相翻,以成后文,空色无碍、泯绝无寄。当《般若心经》:空即是色等文也,唯第三句,非敌对相翻,义亦不异,一一反上,以成中道,更无别义也。

  其中,要注意第三句,并非是对立的意义,其涵义也不相同,只是二址一破之间,揭显中道之义而已。

  2、次就义理分析而号干—

  第五门至第八门的论证,是相对于会色归空观的第一门至第四门。其中,是以“空”为前提来证明其说。

  第五门中讲到:“空不即色,以空即色故。何以故?断空不即是色,故云非色。真空必不异色,故云空即色。要由真空即色,故令断空不即是也。”此处是说明三步推理的过程:

  第一步,是说明“离色明空”及“断灭空”并非是色法,因此“故云非色”。

  第二步,是说明“真空”必然有容色法,因此说“空即是色”。

  第三步,总结前说,既然“真空即色”,所以“断空”就不是色法。

  第六门中提及:“空不即色,以空即色故。何以故?以空理非青黄,故云不即色。然不异青黄,故言空即色。要由不异青黄,故不即青黄,故云即色、不即色也。”此处是说明空性之理,并非青黄之相,所以是“不即色”。但是,青黄的体性又不异于空性,所以说是空即是色,就是因为空性之理不异于青黄的体性,又因为空性之理是异于青黄之色,所以才会说“即色、不即色也”。

  第七门述及:“空不即色,以空即色故。何以故?空是所依,非能依,故不即色。必与能依作所依,故即是色也。良由是所依,故不即色:是所依,故即是色,是故由不即色,故即色也。一此处是说明空性是“能依”的性质,而非“所依”的性质。若将空性说成所依,所以空不即色:若能依作成所依的解释,那就是色法了,因为“所依”即是色法。在此“必与能依作所依,故即是色也”,宗密特别注释说明:

  无色故能与色为依。如镜中之明,无影像故,方能与影像作所依也,故不即是影。此不敌对反上文者,以空中无色,有理有文,色中无空,文理俱绝,故但约能,所依持而简也。

  简单的说,空性是能依,因为有无色的性质,所以可以让色法依持,因此空性在此变成色法的“所依”。

  第八门讲到:“空即是色。何以故?凡是真空,必不异色。以是法无我理,非断灭故,是故空即是色。如空色既尔,一切法皆然。”此处是说明“空即是色”的缘由,因为真空必然会受色法,那是基于空性是无我的性质,也非断灭的空,所以空即是色。

  (三)空色无碍观

  由于此观是单门成立,所以直接分析其义理性质。宗密在此注释为:虽有空色二字,本意唯归于空,以色是虚名虚相,无纤毫之体。故修此观者,意在此故也。文中举色为首云空现,举空为首不言色现,还云空不隐也,是故但名真空观,不言真空妄色观。

  此处已经“会色于空”,并且达到“明空于色”的目标,因此称为“真空观”中空色无碍的境界,而不称为真空妄色观。在此已为第九门讲到:“谓色举体不异空,全是尽色之空故,则色尽而空现:空举体不异色,全是尽空之色故,则空即色而空不隐也。是故菩萨看色无不见空,观空莫非见色,无障无碍为一昧法,思之可见。”此观说明空与色之间的无碍关系,认为一切色法的全体并不异于真空,此时色相尽灭而真空展现:反之,真空全体的展现亦不异于色法,所以空性在色法中显露。如此空即是色,而空性亦不隐藏。因此,菩萨看到色法而知其空性,观照空性亦看到色法。至此空色之间已无障碍,混融为一味法了。

  (四)泯绝无寄观

  由于此观也是单门成立,所以直接分析其义理性质,此观为第十门,原文如下:

  第四泯绝无寄观,谓此所观真空,不可言即色,不即色:亦不可言即空,不即空,一切法皆不可,不可亦不可!此语亦不受,回绝无寄,非言所及,非解所到,是谓行境。何以故?以生心动念即乖法体,失正念故。

  宗密在注解“谓此所观真空,不可言即色”处,认为:“空若即色者,圣应同凡见妄色,凡应同圣见真空,又应无二谛。”意即:从会色归空、明空即色到空色无碍,最后是泯绝无寄观,要注意固然“空即是色”,但是此所观真空,不能直接与色法等同,不仅如此也不能说色空性,一切法皆是不能有所立,凡有所立,都无实义。此中“不可亦不可”是不断舍执的实践观法。不仅如此,更要百尺竿头,达到“此语亦不受”的境界,宗密注说为“受即是念”,诚然!然后才能“回绝无寄,非言所及,非解所到,是谓行境”的最高境界。宗密在“回绝无寄”下注为“般若现前”,在“非言所及”下注为三目语道断”,“在非解所到”下注为“心行处灭故,不可智知故”。可见从“回绝无寄”以后是证悟解脱的境界,也是泯绝无寄的观行其具体的实践。宗密在注“是谓行境”条有下述的诠解:有二境:一是行之境,今心与境冥,冥心遗智,方诣兹境,明唯行能到,非解境故。二者如是冥合,即是真行,行即是境。

  最后,能将行之境与心境冥合,即是法界观的实践真行,但若生心动念,刹那即乖离法体,失去正念。

  五、结论

  华严法界观的三重观门,是华严哲学的根本基础。其中,又以真空观的观行实践最为紧要,方东美先生更认为:华严真空观解决了哲学史上存而未决的思想体系,赋予其极高的价值判位,主要的依据即是认为:真空观思想解决了哲学史上色、空对立的困境,调和理想及现实之间的矛盾。诚哉是言也!

  在《华严法界观门》的相关注释中,没有选择澄观的《华严法界玄镜》而选择了宗密的注释,是一项违背常情而大胆的举措。同时,既然探究真空观思想,为何却不申论其哲学意义呢?我想笔者学力有限,目前从一家注解着手,从一门观法深入,从正义辨析始究,希望来日推循旧业,汲益新知,得涵泳深刻时,能够进一步比较各家的注解,通透三重观法的真义,探究其哲学思想的底蕴,赋予其现代的诠释及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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