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走了我们都要长大

  “世间事,难预料。想想就像一场梦一样。不管你愿不愿意,老和尚已经走了。家长走了,我们都要长大。”

  昨前两日,印顺被各路媒体围堵,前日南都记者等待两小时之后,印顺很抱歉地说:“我现在的心情,什么都说不了。”至昨日,印顺答应约见各媒体记者,且比约定时间提早10分钟到达采访现场。“没有老和尚,就没有今天的弘法寺,就没有今日佛教文化的弘扬。”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印顺首先感谢媒体,“我向多年来支持弘法寺发展的各媒体表示非常真诚的感谢。”

  春节后老和尚六七次要走

  “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前来吊唁的人们,听着法堂传来的阵阵佛号,这些都告诉我老和尚已经走了。但在我内心,直到现在,我还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印顺语声越来越低,泪挂两腮。过去的十几年,印顺一直陪在本焕的身边,“春节之后,老和尚有六七次差点就走了,至少六次很清晰地告诉过我和他的侍者。”

  “是我自己放不下。”印顺回忆,本焕圆寂前的一个星期,刚刚早晨4时20分,本焕问身边的护士“天亮了没有”,让护士把窗帘拉开,又让把空调关了,说房间太热要来扇子,扇了几下之后,突然扇子掉到了地下。护士当时就说“不像是睡着了啊”,结果很快,发现本焕的身体在变得僵硬。

  “听到护士的大叫,我跑下来,发现老和尚的身子越来越凉,我试图把手放到他的手中,他的手却僵硬得让我无法伸进去。”印顺边说边流泪,当时他用双手握住本焕的手,“漫漫的寒气从我手中往外冒,让我打颤……过了一段时间,老和尚回来了。”(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印顺记得很清楚,本焕当时说,“印顺呢,你太啰嗦了。”这句话本焕连说了三遍。印顺回答他:“师傅啊,这个题别考我,我过不去啊。”印顺说,这之后,本焕的状态一直不好,他自己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啰嗦了”?(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生死一念间应该看得开

  “生死是一念间的事,出家人,怎么连这都看不开?我该办的事情都了了,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清楚了,原来你答应过我让我走,怎么又说话不算了?”本焕的话让印顺很无奈,印顺说自己也处理过很多类似事情,从无这种无力感,但面对老人家本焕……说到这里,印顺的眼泪像珠子一样从脸颊滚落,无法继续……

  印顺说本焕当年让他出家,他要求本焕给他3年时间,本焕却答应给他4年。结果本焕最后对印顺说,“我已经给你12年时间了,你还不让我走。你太不道德。”印顺表示,他觉得本焕后期虽然卧床,但他的存在牵扯到佛教的信心。但本焕说自己“躺在床上不好看”。

  “老和尚就是被我们这些舍不下的人,天天拖住,拖到了4月2日那天。”印顺说,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老和尚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平静。这个时候,我心中对佛法、对老和尚,却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定的信心。”印顺说,“同时也对自己这两年多来不是很精进生活充满了反思。”

  昨日说到这里,印顺因为自己受情绪影响表达不顺而向各媒体记者道歉,“这个事情我的心情不好,请原谅,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做本焕侍者一生只能一次

  昨日下午,印顺再一次回忆起了自己初与本焕相识的日子。

  “那是在深圳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我记得很清楚,是603病房。直到今天,当时的医生、护士和陪着他的居士的名字我都记得。”印顺说,本焕见到他,就抓住了他的手,长谈了三个半小时,“让我出家,但那时候我对佛教毫无信念。”

  见第一面之后,印顺笑笑告辞,但从第二天开始,每晚10点半,印顺都能接到本焕打来的电话,印顺说,本焕和他谈宗教状况、谈他的经历、谈他对自己的希望。

  “从最初的回避到信心的确立,我的确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是:半年。印顺说,其间,他为了不接本焕电话,换过四个号码,但每次换完号码的当晚,本焕都能准时把电话打到他的新号码上。

  这位方面大耳、笑容可掬、1970年出生的北大哲学系宗教专业硕士,在2008年升座前夜接受南都记者对他的专访时,曾这样形容对本焕的印象: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是一个为了他自己的事业而忘我的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完全没有“我”的概念。他整个思想,整个身心,都奉献给了佛教。我当时觉得,他就像一个菩萨。我们天天在谈些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的思想道德,老和尚就是一个最好的表率。

  之后,印顺就成了本焕的侍者,照顾本焕的生活,帮助本焕处理一些事物。他曾经说,“做方丈有很多机会,但做本焕侍者一生只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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