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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讲的600个故事》精选

祖父气势胜鬼魅

  戴东原说:他本族的一位祖父,曾租用了偏僻小巷里的一所空宅院。这所宅院长期无人居住,有人说里面常常闹鬼。这位祖父厉声说:“什么鬼不鬼的,我可不怕。”

  到了夜里,果然有鬼在灯下现了形,带着一股阴惨惨的冷气,刺人肌骨。一个高大魁伟的恶鬼怒斥道:“你真的不怕鬼吗?”这位祖父答道:“不怕。”

  那恶鬼便作出了种种凶恶的怪模样,闹腾了半天后,又问:“你还不怕吗?”这位祖父回答:“不怕。”恶鬼的态度稍稍有所缓和,说:“我也不是非要把你赶走,只是怪你的话口气太大。你只要说一个‘怕’字,我立刻搬到别处去。”这位祖父怒冲冲地说:“我的确不怕你,干吗非要编瞎话说怕你呢?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就是这个态度。”

  那鬼再三恳求,这位祖父始终不答应。鬼只好叹息道:“我在这儿住了三十年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拧种。你这种蠢才,哪配和我住在一块儿。”说罢便倏然不见了。

  有人责怪这位祖父说:“怕鬼是人这常情,不能算是人的耻辱。你若谎称怕鬼,不就可以息事宁人了吗?你和鬼彼此相互激怒,他最终会对你怎样呢?”

  这位祖父说:“道力深厚的人,可以用定静之法驱除鬼怪,我不是那种人。我以气势来攻击他,他见我气盛,便不敢向我进逼;我如果稍有牵就,气势就会减弱,鬼便会有机可乘。他多次引诱我,幸亏我没有中他的奸计。”谈论这件事的人,都以为此话有理。

三代女子还夙债

  先师李又聃先生说:“东光县有位赵某,李先生曾经提过他的名字,只是我如今记不起来了,似乎他还是李先生的长辈。

  赵某曾路过清风店,住进一家旅店,找来一个小妓女陪酒。他偶然谈到某年曾住在此处,也招来一个美人儿住了两宿,算起来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他说出了她的小名,小妓女惊讶地说:“那是我婆婆,如今仍然健在。”

  第二天,他们一同来到那女人家中。见面后,宛然一对旧相识,正在握手问候之际,小妓女的祖婆婆听说来了客人,也出来凑热闹。她一见赵某,又是惊讶地问:“您不就是东光县的赵先生吗?三十多年不见,您的头发都快白了,不过音容相貌,还能辨认出来。您的大号不是某某吗?”赵某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位老太太是自己青年时期狎过的一位妓女。

  小妓女三代人同坐一堂。毫无避忌。赵某同她们传杯递盏,闲话往事,茫茫然如在梦中。他在这家又住了两天才告别而去。

  临别时,老妓女告诉他,自己的祖籍原本也在东光县,自从她公公迁到此地,至今已有四代了,祖坟是否尚存,她已经不得而知了。她说出了公公的名姓,请赵某代她查找。

  赵某回到家后,偶然向乡间父老问起此事,有位老先生惊愕半晌,才说:“今天,我才算真正信了天命。这位老妓女的公公曾是您家的门客。当年,您的曾祖父与人家打官司,她公公接受了那家的钱财,暗中使用反问计,致使您家有理变无理,终于败诉。后来,他见事情渐渐败露,于愧疚之中,携带家小逃往他乡。他自以为躲到了天涯海角,没想到他的后人竟一个个与您相遇,使其家三代女人,偿还了您家的债。哎,真是太可怕了。”

刘泰宇蒙冤

  老儒生刘泰宇,名定光,以教书为生。有位浙江来的医生,带着一个年幼的儿子流落此地,二人见面之后,十分投缘,便做了邻居。医生的儿子聪颖过人,容颜清秀,很招人喜欢,对刘泰宇以师礼相待。

  这位医生别无亲戚,临死时,便把儿子托付给刘泰宇。刘泰宇将这孩子视同亲生骨肉,带回家中抚养。

  当时,正值数九寒天,到了晚上,刘泰宇怕孩子冷,就让他同自己睡一个被窝。

  有个叫杨甲的人,与刘泰宇有过芥,于是乘机造谣说:“刘泰宇把老朋友的儿子当作娈童,每天夜里都要污辱一番。”对此,刘泰宇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他知道这孩子还有个叔叔,在粮船上为旗丁掌管文书帐簿。于是,他带着这孩子来到沧州卫河边。借了间小屋暂时住下;每天都到河边等待,见到浙江来的粮船,便远远地呼喊问船上有没有那位叔叔。

  一连几天,居然被他等到了,他赶忙把孩子交给了那人,那位叔叔哭着说:“昨天晚上,我梦见哥哥说,侄儿就要回来了,我天天坐在舵楼上向四处张望。我哥哥又说:‘杨某的事,我定要向神灵报告。’这句话,我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刘泰宇不愿把事情挑明,只是闷闷不乐地独自回了家。

  刘泰宇为人迂腐拘谨,因为蒙受了冤屈而无以自明,心中郁闷,不久便病死了。

  从那以后,杨甲往往在灯前月下,看到刘泰宇现形来,对他怒目而视。杨甲生性粗鲁彪悍,对此事并未在意,可没过几年,他也死了。

  杨甲的妻子改嫁他人,留下个儿子,也生得聪灵俊秀。有个官宦人家的轻薄子弟,见杨甲的儿子色相甚好,便引诱他做了娈童,时常带着他招摇过市,见到这种情景的人,无不为之叹息。

  有人说刘泰宇是肃宁人,也有人说他是任丘人或高阳人。到底是哪儿人,我也弄不清楚,估计总该在河间府以西这块地区吧。考查他的生平,也应该是死后可以进社庙接受祭祀的人物!

  此事发生在康熙年中叶,我那三从伯灿宸公喜欢谈论因果,曾举出此事,让子弟们引以为戒。时间一长,我便把它忘记了。戊午年五月十二日,我住在密云行帐,夜半醒来,忽然忆起此事,悲怜刘泰宇的名姓已被人们淡忘。到滦阳后,我记录了事情的梗概。

肥猪枯井救人

  离我家十多里,有个姓卫的盲人。戊午年除夕夜,他串家走户,到平日时常呼叫他弹唱的人家去做辞岁弹唱,每家都给了他一些年用食品。

  遍至各家各户以后,盲人背着食品回家。走到半路,失足掉进了一个枯井里。

  井在旷野,偏离大路,而且家家守岁,路无行人,盲人喊干了喉咙也没人应声。幸好井底的空气比较温暖,又有随身携带的食品可吃,渴了就咬一口水果,竟坚持了几天也没死去。

  这时,有个名叫王以胜的屠夫,赶着猪朝家走。离枯井大约半里路的时候,忽然绳索断开,猪在田野中狂奔起来,正好奔至枯井,也失足掉进井中。屠夫追上来,持钩想把猪钩上来,发现了井中奄奄一息的盲人。盲人因此得救。

  枯井不在屠者所行的路上,事情似乎是有什么机巧,故意使屠者发现盲人。

  先兄晴湖曾向盲人探问他在井中的情况。盲人说:“当时万念皆空,心如死灰,只是惦念老母放心不下。老母卧病在床,仅依靠自己这个瞎儿子来养活。现在连瞎儿子也不见了,恐怕这几天已经成为饿莩。想到此处,顿觉酸彻肝脾,难于忍受。”

  先兄说:“如果不是这一念,王以胜所赶的猪必不断绳。

七十金赎了三条命

  献县人史某,已经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为人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有一股正气,非常蔑视品行龃龊的人。

  一天,史某偶然从赌场归来,见一家村民夫妇幼子三人抱头哭泣。邻居说:“因为欠了富户的债务,其人卖妻偿还。夫妇平常情投意合,幼子又没断奶,就得相互抛却,所以在此悲伤。”

  史某问:“欠了多少债?”回答说:“三十金。”又问:“妻子卖了多少钱?”回答说:“五十金,卖给人做妾。”

  又问:“可以赎回来吗?”回答说:“契约刚成,还没给钱有什么不可赎呢!”史某当即拿出从赌场赢得的七十金递给村民农妇,说:“三十金用于偿债四十金用来谋生,努力过好生活切勿再卖妻了。”

  村民夫妇感激史某的恩德,杀鸡买酒招待史某。酒酣之时,丈夫抱儿离开家门,临行,他以目示意妻子,让他对史某以身相报,妻子点头答应了。

  丈夫走后,妻子向史某劝酒,语气逐渐亲密起来。史某神情严肃地说:“我史某半世为强盗,半世做捕役,曾经杀人不眨眼。若说是乘人危急污人之妻,那是确实不能做的。”吃喝完毕,一甩胳脯竟自而去,再没多说一句话。

  半月后,史某所在的村庄夜间起火。当时刚刚秋收完毕,家家户户的房上房下都堆满了柴草,加之房屋全是茅草为檐,秫秸为篱,顷刻之间全村就连成了一片火海。史某被惊醒,见四面都是烈焰,揣度不能逃出房子,便与妻儿瞑目静坐,等待死亡。恍惚中闻听房上有人遥呼说:“东岳神有急令,史某一家人全部除名。”随后一声巨响,房屋后壁倒塌了一半。

  史某一见,急忙左手挈妻,右手抱子,一跃而出,就像长了翅膀。

  火灭以后,村人死了十分之九。邻里都双手合掌对史某说:“昨天还背后讥笑你傻呢,不料七十金赎了三条命。”

  我认为这是司命神保佑了史某全家,其中捐金之功占十分之四,拒色之功占十分之六。

星士舟中遇禄神

  星士虞春潭,为人推算预测,多有令人惊奇的准确性。

  一次,他偶尔来到襄汉一带,与一位士人同乘一船旅行,互相谈得非常投机。时间一长,他发现士人总不睡眠,也不吃东西,感到很奇怪,怀疑士人非仙即鬼。

  夜间,虞春潭暗问士人。

  士人说:“我既不是仙,也不是鬼,而是文昌司禄神,到南岳出使。因为与君有缘份,所以能够相处这几日。”

  虞春潭问他说:“我对人的命理,自认为掌握得很深透。一次曾经推算某人应当大贵大富,但后来却没有应验。君司掌禄籍,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吧?”

  士人说:“这个人命中本来注定大贵大富,由于太热衷,所以削减了十分之七。”

  虞春潭说:“热衷于做大官,这是人之常情,为什么冥司的惩罚这样严重?”

  士人说:“热衷于做官的人,强者必然专权,专权必然狠毒刚愎;弱者必然固位,固位必然阴险巧诈。况且,无论是专权还是固位,必然都会激烈竞争,激烈竞争就要互相倾轧,必然导致排挤。到了排挤这一步,就不问人是否贤能了,而要看是否自己的同党;就不管事情是否应该办了,而要看是否对自已有利。热衷的流弊,是说不胜说的,其罪恶程度,要在贪污和严酷之上,连寿命都要削减,何止于俸禄呢!”

  虞春潭暗中记住了士人的话。两年多以后,那个命当大富大贵的人果然逝去。

一心念佛的吊死鬼

  何励庵先生又说:有一位聂姓的朋友,前往西山深处上坟。天寒昼短,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怕遇上老虎,竭力急行,看见山腰有一个破庙,就慌不择路地跑了进去。

  当时天色已经漆黑,庙内伸手不见五指。他听墙角有人说:“这里不是人停留的地方,施主可以迅速离开。”

  聂某认为他是一位僧人,问:“大师为何在此闷坐?”对方说:“佛家不说诳语。我实际上是一个吊死鬼,正在这里等待替身。”

  聂某一听,毛骨悚栗,接着寻思反正不免一死,也就不害怕了。

  他对鬼说:“与其死于虎,不如死于鬼。我要和大师共同在这间破庙中过夜了。”鬼说:“不走也可以。但是人鬼不同,你不胜阴气的侵害,我也经不起阳气的烤灼,都会刺促不安的。因此,你我各占一角,不要靠近就可以了。”

  聂某遥问鬼等待替身的道理。鬼说:“上帝好生,不想让人自杀废命。如果是忠臣出于尽节而自杀,烈妇出于守贞而自杀,虽然也属于横死夭亡,但与寿终正寝没有区别,不必寻找替身。如果是受形势所迫,没有求生之路的人自杀,上帝怜悯他迫不得已,也交付转轮王转生,不过需要根据生平行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也不必等待替身。如果是还有一线生路的人,或是小忿不忍,或是借以连累他人,就强逞一股戾气,轻率地把脖子套进绳索自杀,那就大大背离了天地生育万物的好心,所以不能立即转生,必须等待替身以示惩罚。因此,这类轻生的鬼魂处境很惨,像囚犯一样被滞留阴间,往往一等就是百年。”

  聂某问:“不是有引诱人自缢作为替身的吗?”鬼说:“我不忍心这样做啊。凡人自缢,为节义而死的人,魂魄从头顶上升,死得迅速。为忿嫉而死的人,魂魄自心头下降,死得很慢。从自缢开始到没有死去的这段时间,全身所有系统向上倒涌,肌肉皮肤都要一寸一寸地裂开,疼痛得象刀割一样;胸腔肠胃中如同烈火焚烧,不可忍受。这样痛苦挣扎十刻左右,魂魄才能离开躯体。想到这份惨毒的痛苦,我见到自缢者还要上前阻止,那里肯去引诱呢?”

  聂某说:“大师心存这一念,必能升天。”鬼说:“不敢有这种奢望,只是一心念佛,以期忏悔罢了。”说着说着,天就要亮了。聂某再问,没有答语,他仔细一看,庙内一无所有。

  此后,聂某每次上坟,都要另行携带一些纸钱供晶,祭祀“夜中所遇缢鬼;而每次祭祀,都有一个旋风旋绕左右。过了—年,再祭祀时没了旋风。聂某认为,缢鬼因有一念善心,已解脱鬼域了。

鬼中的隐士

  戴东原说:明朝末年,有位宋某,为了选择墓地,走进歙县深山中。

  傍晚时,天色突变,一场风雨眼看来临。他见岩石下有个山洞,连忙钻进去暂避风雨。

  一进就听见洞内有人说:“这里面有鬼,先生不要进来。”宋某问:“那你为什么进来了呢?”洞内回答:“我就是鬼呀!”宋某要求与鬼会一面。鬼说:“我充满阴气,你充满阳气,我们相见,阴阳二气发生冲突,必定造成先生忽冷忽热,会有不舒服。不如先生点起一堆火来,保护自己免受阴气侵袭,让我们远隔起来叙谈吧。”

  宋某问:“君必定是有墓室的,怎么住到这里来了呢?”鬼说:“我在神宗的时候做县令,厌恶官场的人们为获得钱财彼此争夺,为追求进取互相倾轧,便辞退官职,回家种田去了。死后请求阎罗,不要再让我转生人世,于是阎罗就根据我转生后应得的官职,在阴间按排了个相应的官。

  “不料阴间官场的争斗倾轧与人世上完全一样,于是我又抛弃官职回到了墓地。我的墓室处在群鬼的住所中间,你来我往,十分嘈杂,我难于忍受那种烦扰,迫不得已才躲避到这里来。这里虽然凄风苦雨,冷落萧索,比起官场上的风波和人世的陷井来,就象升到天堂里了。

  “在这寂寞的空山里,忘记了岁月的流逝。与群鬼隔绝开,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与人世隔绝开,更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自己庆幸解脱了一切瓜葛,默默地寻思着大自然的奥妙。

  “不想先生来到这里,使我又与世人的踪迹接触,明天我必须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先生也不必做武陵渔人,再访桃花源了。”说到这里,鬼便不再言语。问他姓名,也不回答。

  宋某随身带有笔砚,于是研墨润笔,在洞口书写了“鬼隐”两个大字,返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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