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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大师讲演集》-我的宗教体验(中)

  三、修行时的克苦自励

  我没有很大的修行,我也不懂究竟什么才叫做修行?不过幼年的时候,我确实以一些修行方法来磨链自己。

  我看到别人过什不食,我也尝试过什不食。刚刚开始非常的不习惯,由于平常的餐食,缺乏油水,已经处于半饥饿状况之中,再少吃一餐,加上十五、六岁正是发育的年龄,需要多量的热能。现在不但得不到补充,反而减少,每天饥肠辘辘,十分难受,只好苦苦的支撑着。

  这样苦撑了一段时期以后,过什不食带给我很大的轻安,感觉无比的舒畅。

  (一)时间充裕

  在佛教僧团之中,一切的作息,都要随大众进退。吃饭是训练忍耐力、培养不贪婪、激发惭愧心的修行。过去为了进食晚餐,要排队、要入斋堂、要出斋堂……时间往往在互相等待之中,不知不觉地溜逝。现在过什不食,可以省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温习旧日的功课,做许多别的事情,因此感觉到夜晚忽然漫长起来,生命好像充裕不少。

  (二)脑筋清明

  从现在生理卫生来看,当我们吃过饭以后,血液则集中于肠胃,进行消化作用。因此过度饮食之后,往往无法清晰地思考事情,所谓“脑满肠肥”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古人告诉我们食不求饱,只要八分裹腹就可以了。在我过什不食这段期间,许多平常不曾想到的事情,彷佛清江映月一般,自然浮现于脑际;过去百思不透的道理,宛如茅塞顿开一样,了然于心田。

  (三)身心轻爽

  过什不食习惯以后,胃部减轻了重量,感到身心自在清凉,飘飘然地不需要用力走路,如腾云驾雾似的悠然自得。

  这种过什不食的修行,实践一段时期效果很好,时间久了,身体渐渐消瘦,无法支持下去,于是放弃不再坚持。我为什么放弃过什不食的修行?因为佛陀指示我们:修行并不在吃或不吃,而在于吃得合法不合法。现在有些人以为日食一餐,甚至不食人间烟火,只喝水充饥,或者以水果裹腹就是有修行。这种作风,佛陀早已批评过并不是如法的行为。如果摘食野果、啃啮绿草,就是有道的修行者,那么山林间的猿猴牛羊,不都成道了吗?如果喝水就是学道的表征,那么江海中的鱼虾水族,不都已登地入位了吗?《佛遗教经》上说:“如蜂采华,但取其味,不损色香。”经典告诉我们,色身虽然是虚幻不实的东西,但是办道却又不可不借助它,所谓借假修真。我们每日饮食固然不可豪奢浪费,如石崇一般日食万金;但是也不可矫枉过正,寸粒不进。我们应该抱着饮用良药,以医疗我们枯槁的形体的心情来进食,提起正念,不贪求美味,不介意多寡,随缘不着意来食用。佛陀未成道之前,经过六年日食一蔴一麦的苦行生活,最后却体悟到苦行的不究竟,因此扬弃没有意义的苦行,接受牧羊女的供养,恢复了体力,终于在金刚座下证悟了真理。佛陀的伟大事迹早已启示我们:学道不在吃得多少,而在合法与否?因此日食一餐,甚至餐风饮露的人,如果对弘法利生的事业,没有丝毫的贡献,也称不上高僧大德。如果对佛教能提供伟大的贡献,虽然日进三餐,仍不失其崇高的风范。因此修行并不在形相上树立了什么,而是实质上究竟完成了什么?

  在佛门里,流行着一种现象,行为上如果不表现奇异的话,就显示不出自己的道行。因此在僧团里,有些人在吃的方面为了显出其“怪异”的行径,逢人就口口声声地说:“我是过什不食的啊!”“我是不吃饭的,晚上我只吃一碗面食。”“晚上我不吃饭食,我只喝流质的牛奶。”为了你过什不食,重要的会议开到一半,不得不停止下来准备进什餐,以免误过了中什的时辰;晚上为了你不吃饭、只喝牛奶,别人还要特别为你泡一杯牛奶,增添别人的麻烦。像这样,道行还没有修持,却已经损减许多的福报。因此我个人以为修行不在着意于某一种法门,培养一颗笃定踏实的平常心更重要。

  看到别人刺血写经,我也好奇去尝试。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深夜,佛前一盏昏黄的孤灯陪伴着我,我醮着一滴一滴鲜红的热血,写下我对佛法信心,写下我对众生的热爱!我的血肉和佛陀的圣教融和成一体,我愿意将身心奉献尘刹,来报答诸佛的恩惠,我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在增长,人格在升华。

  除了刺血写经之外,对我帮助很大的是“禁语”。年轻的时候,我属于热情澎湃的典型,什么事情都觉得应当仁不让,勇于维护正义,但是也因为心直口快,而惹来不少的麻烦,因此觉得自己有“禁语”的必要。我曾经一年之中实践过“禁语”,刚开始很不习惯,不知不觉中就脱口而出;明明知道不能说话,偏偏忘记说溜了嘴。当时我正在焦山佛学院参学,为了处罚自己,独自跑到大雄宝殿后面,人迹罕至的地方,掴打自己的耳光,并且自我责骂:“你这个家伙!没有出息!自己欢喜持禁语,又没有人勉强你,却出尔反尔,不能持好。”为了根除自己的习性,务必要给自己刻骨铭心的教训,因此我重重地处罚自己,打得嘴角渗出鲜血。我试着这样处罚自己之后,心里觉得很落实、很平安。禁语,对于青年时代初学佛法的我,在学习过程中,有很深的意义。

  西方流行着一句谚语:“沉默是金。”有时粗糙的语言,实在无法表达我们细腻的心灵活动,在静静无声的沉默之中,彼此的心意反而更能相契。学佛的人,首先要学习无声,不止口中无声,更重要的是心中无声。有时我们受了一点委屈,表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但是内心的不平怨愤却如澎湃的浪涛一样,发出巨大的响声,如果我们能够止息内心烦恼的声音,那就是宁静无声的证悟世界。现在有些人参加打禅七或打佛七的活动,由于禁语不能讲话,看到人就比手划脚,表示自己正在实践禁语。这样还是不彻底,你口中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尚有说话的念头,仍然是一种执着。何况比手势,也是讲话的方法之一,聋哑的人,就是以“手语”来表达他们的意思。俗语说:“把坛口封紧的酱瓜酱菜,特别香脆。”我们要从嘴上的禁语,做到心中的禁语,从无声之中,深化生命,增长灵智。

  我一生和拜佛有很深厚的因缘,这和我受戒有很深的关系,而受戒时的生活训练,培养我几个习惯。

  我十二岁出家,十五岁受戒,在五十三天的戒期之中,我几乎没有睁开过眼睛,正视周遭的一切。本来十五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充沛,好奇心强烈的时候,对于身旁的事事物物,难免好奇地看一眼;听到一些风吹草动的声音,有时也兴致勃勃地聆听着。而戒场的引礼师父们看到了,就挥动手中的竹藤,狠狠地打我一顿说:“小小年纪,两只眼睛不老实东瞟西看的,那一样东西是你的?”“小孩子,听一些闲话做什么?把耳朵收起来!”挨了戒师一顿打,心想:这戒常住栖霞丛林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那一样是我的东西?既然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我怎么可以贪婪地观赏呢?戒常住的事情,岂是我们小孩子可以随便插足的呢?因此五十多天的戒期,我把眼睛紧闭起来,不看外面纷纭的世界,而返观内在平静的世界;我把耳朵堵塞起来,不听尘嚣的喧哗声,而聆听心灵深处的幽谷跫音。

  戒期快要结束时,我偶然随众在走廊上经行,把眼睛一睁,蓦然发觉这世间还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我体会出为什么残障的人反而比一般完整无缺的人,还要耳聪目明。海伦凯勒曾经写过一篇感人的文章:假如他有三天的时间,能够去看世界的话,他将要细心地去观览小草是如何换上了它们的绿裳;假如他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聆听声音的话,他将要侧耳去倾听小鸟是如何欢欣地谱下它们的新曲。海伦凯勒虽然双眼失明,却拥有了慧眼;两耳虽然失聪,却能听到一切的天籁。

  在戒期之中,由于每天所安排的功课,非常紧凑,没有时间躺下来睡觉。小时候,我看到牛马站着也能睡觉,心想我绝对不能输给他们,因此戒期中,我养成坐着也能入睡、站着也能安眠的习惯,客观环境所形成的障碍,让它成为修道的逆增上缘。

  佛教里的规矩,戒期圆满的时候,要烧身供佛,以示虔诚。中国佛教从明朝以来,形成在头顶上燃烧戒疤的制度,并且一直沿用至今日。那时我十五岁,家师可能认为我年幼出家,将来是否经得起考验,不变初心,把出家的路走好?为了让我安住于佛门,于是请戒师燃烧戒疤时,把我的戒疤烧大一点,以留下明显的印帜,让社会上的人一看,就明了这是个曾经出过家的人,而杜绝我立足于社会的念头,使我“置之死地而后生”,死心塌地的做个出家人。烧香疤的老和尚听到家师这么说,因此当香珠燃烧至头顶骨的时候,他就用力在我头上一吹,香珠的火一旺盛,把我的头盖骨烧得凹了下去,十二个香疤连结在一起,彷佛下陷的盆地一般。这一烧不打紧,不仅把头骨烧出个窪地,并且破坏脑神经细胞,原本饯巧的小孩子,竟然从此失去了记忆力,变得笨拙不会念书,但是佛学院的老师,功课又逼迫得很紧,每天要背诵文章经典,为了避免受到处罚,拼命地用功。由于记忆奇差,过目即忘,于是趁更深人寝的时候,躺卧在棉被里头,偷偷地背诵着白天的功课:“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反覆不断地念着,好像记住了。再背下一句:“田园将芜胡不归……”重覆不停的默念一百次,似乎牢记在心头了,再回忆前面所背的,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心想:完了,脑筋退化得和白痴一样的愚笨。记忆实在不好,记不住课文,老师于是处罚我跪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背诵,以示警诫,虽然如此,脑袋偏偏不合作,搜遍枯肠,仍然无法背好。老师于是拿起戒尺,笞打我的手心,一面笑嘻嘻的责骂:“你这家伙!怎么不会背啊?太傻了,你要拜拜观世音菩萨求智能啊!”说完“啪!”又打了下来。我听了戒师父的话,手上的疼痛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心中一点也不感到难过,只觉得眼前展现无尽的光明,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啊!礼拜观世音菩萨,就会有智能吗?太好了,从今以后,我要好好的礼拜观世音菩萨!”

  在佛教僧团里一切生活起居,要随着团体进退作息,个人不能随便活动,即使拜佛也有一定共修的时间,不可以自由随便。为了求智能,我总是等到大家都熟睡了,才悄悄的起床。在月黑风高的深夜,丛林深山古寺里,四周阒静无声,连虫儿都摒住了呼吸,只听到自己如雷鸣的心跳声。我蹑手蹑脚走到殿堂,埋头就礼拜观世音菩萨,口里念着:“悉发菩提心,莲花遍地生,弟子心朦胧,礼拜观世音。求聪明,拜智能,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我彷佛失怙的孩子,重回慈母怀抱,挚诚恳切的称念着菩萨的名字;如同遭难的舟船,找到了明灯,拜下了我的赤忱。

  我每天虔诚地礼拜菩萨,大约连续了两个月,虽然没有菩萨摩顶授记、甘露灌顶等等感应,但是却有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受,我这个愚笨的头脑不但恢复过去的记忆,并且比过去更聪明,学校的功课,背诵纯熟,过目不忘。明天要考试了,其它的同学认真地准备功课,我仍然照常玩耍,只要晚上稍微看一下,明天就能倒背如流,应付自如。

  当时童稚的心理,以为礼拜观世音菩萨是为了求聪明、会读书,既然现在读书已经不成问题,菩萨也就不需要如此夜夜去礼拜了,因此拜了一段时日以后,再加上团体生活的关系,就停止礼拜了。。我想如果当时有一位大德能够指导我、鼓励我继续不断地礼拜下去的话,一定能收到很大的效果。虽然如此,从这次的经验以后,观世音菩萨的圣号,不曾一刻离开过我的心头。四十多年来,无论走路、睡觉、做事,总是自然地默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任何欢喜的时候,总觉得一切是菩萨的加被;任何苦难的时候,当一切的人都弃舍我而去时,菩萨仍然陪伴在我左右,慈祥地庇护着我,给我一股无比的力量。我一生的弘法工作中,受到菩萨慈悲加持的事迹,非常的多,譬如我开创佛光山,观世音菩萨灵感的事情,就不胜枚举,许多人曾经在大悲殿里听到法器梵呗的声音,也有人看到毫光显现,这些感应,我们不多讲,因为讲多了有点玄奇,我个人以为最重要的是要以我们的心去“感”菩萨的悲心,有了“感”之后,自然能“应”受到菩萨的恩泽加被。在我的生命里,和观世音菩萨有非常深远的感应!

  除了礼拜观世音菩萨之外,称念弥陀圣号,和我也有很深的因缘。我一生之中,提倡“朝观音,晚弥陀。”也就是早晨称念观世音菩萨的圣号,晚上念唱阿弥陀佛的六字洪名。观世音菩萨慈航普渡,应声解救疾苦,是排除我们“生”的苦难问题;阿弥陀佛慈悲接引我们,脱离娑婆的痛苦往生西方极乐,是解决我们“死”的归宿问题,因此“朝观音,晚弥陀”是解决我们生死的问题。我们如果能够朝念观音,暮持弥陀的话,不但今生无忧无虑,来世更能得到无上的快乐!

  我平时除了持念弥陀圣号之外,我一生之中,参加过或者亲自主持的弥陀佛七,不下一百次以上。一次的佛七,为期七天,一百次的佛七,就有七百多天。在这七百多天佛号不断的日子里,感觉非常的轻安。我不像许多人有许多灵异的感应,不过有几次的佛七,留给我深刻的印象。

  民国四十三年,我在宜兰雷音寺主持佛七,有特别的感受,今天回想起来,不晓得那七天究竟如何渡过的?只觉得佛号绵绵不断,嘹绕于耳际。吃饭的时候,吃的彷佛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刷牙的涮涮声,也变成一声声的阿弥陀佛……睡觉的时候,人虽然睡着了,但是神志清明,心中仍然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响个不停;走路的时候,脚步轻盈,好像腾空一般,不是自己在行走,身后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前进,而每一个步伐,也是阿弥陀佛……任何时刻所感受到的都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七天就在绵绵密密的弥陀圣号之中,一眨眼地过去了,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忘记了“时间”为何物?感觉七天只不过一弹指罢了!这次的佛七所给予我的信心、宗教的体验,比过去膜拜观世音菩萨更深刻,让我体会了物我两忘、时空俱泯的境界!

  对于念佛礼拜,我们初学者在持念佛号,或者顶礼圣容的时候,要放下一切,将身心完全投入念佛礼拜之中,念得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不存在,感觉到人我都已荡然无存,身心已经脱落泯灭,只有一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悠悠扬扬、似有似无地回荡于四周。只要真正进入到这种情况,宗教情操的培养,宗教信仰的增长,自然比听闻多少次的讲经说法更直接、更能收效。“说法一丈不如行道一尺”,希望研讨会的大家,除了研究教理之外,在实践修持方面,能够加功用行,把一句佛号念得热起来,彷佛煮饭一样,一束草把、一束草把,不断地添加,等到最后一綑柴火,把米煮熟了,自然能吃到香喷喷的饭。我们念佛也一样,要一支香、一支香,持之以恒地念下去,等到一心不乱,和佛菩萨感应道交的时候,自然能够水到渠成,收到无限的妙用。

  我青年时代的参学生活,除了拜佛念佛之外,也打坐参禅。中国佛教从宋朝以后,渐渐走向禅净共修的方向,我挂单的寺院也推行参禅。另外一个原因是自来古刹多在深山之中,当时电气化尚不普遍,晚上没有电灯,也不准用花生油点灯,平日食用的油水已经不敷使用,更没有余存的油让大众点灯看书。晚上既然黑漆一片,无法看经读书,漫长的黑夜如何打发呢?打坐是最好的排遣的办法,因此夜晚我们就在禅堂里一支香、一支香的打坐,对自己的心性,做一番观照的功夫。

  刚练习打坐的时候,腿子酸痛麻酸,不听使唤,有时痛得冷汗直冒,好像针刺一般的难受,但是仍然坚强地忍耐了下来。盘腿子最重要的是疼痛的时候,不可以移动,愈是动弹愈是酸疼,最好强忍下来,一定要把硬腿子盘得十分熟练才罢休。

  现在有些道场也举办禅七,大家练习盘腿,盘得不如法,主七的法师们也不强求各位,认为初学者可以慢慢来,但是当初我们却不能慢慢来,禅堂里,纠察师父拿着警策的板子,来回的逡巡着,看到腿子盘得不如法的人,“啪!”香板毫不客气地打了下来。有时候腿子不听话,跷得好高,只好拿石头在上面用力压,或者用绳子,彷佛紮树枝一般把腿子绑紧,尝尽了苦头,但是我们都强忍了下来。在调身的过程中,我体验到忍耐是最大的力量。

  本来参禅不一定要打坐,搬柴运水无非是禅,吃饭穿衣也充满禅机。禅不一定要坐,也不一定是卧。六祖慧能大师曾说:“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元是臭骨头,何为立功过?”禅不是在形体上用功夫,而是在心中见自性。虽然如此,初学者端身坐禅,仍为必经的途径。盘腿不一定就是参禅,但是生理影响心理,只要把腿子一盘,就能精神集中,意志统一,分散于外面的身心世界,自然而然收摄回来。六祖无相颂说:“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参禅?”其实心平更要持戒,行直更须参禅。修行,固然不可以在形相上起执着,要在心性的解脱上用功夫,但是初机的人,要内外并重、性相兼修,才不致本末倒置,叉入歧途。无相颂所揭示的,值得我们参考:“恩则亲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若能钻木取火,淤泥定生红莲。苦口的是良药,逆耳必是忠言;改过必生智能,护短心内非贤。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取。听说依此修行,天堂只在眼前。”修行要先从生活上的身体举止做起,慢慢到心性的冶炼,也就是由外到内,由相起性的意思。有时候有人会问:天堂在那里?如果你会打坐,腿子一盘,感到好安稳、好自在、好舒服、好愉快,当下就是天堂,天堂不在遥远的他方异域,天堂就在吾人自身心上。如果你有这样的体验之后,就能在宗教里植下深厚的根基,不会因为别人的讥讽而改变自己的信仰。

  我看到一些人,好不容易萌发了菩提心,进入佛门来学佛,往往受了一点委屈,就轻易地离师叛道,甚至毁坏自己的信仰,离开了佛教,最主要是意志力不够坚定,对佛法不能培养磐石不转移的信念。我们要从拜佛,或者打坐等的修行之中,去体会佛法的无上受用,自然能够身心安住。打坐也不一定在禅堂中,我们早晚睡觉之前、起床以后,在床上也可以打坐。打坐的时候,要把外缘放下,不罣碍外境的一切,才能坐得好。有一些修行的人,苦心孤诣地修行了数十年,一生当中,也许只坐了一支好香。“坐破蒲团不用功,何时及第悟心空?”禅坐不只是身体打坐,更重要的是要在明心见性上用功夫。至于拜佛,怎么样才能拜得好呢?礼拜佛菩萨要缓慢,最如法的拜法是半个小时二十四拜,拜快了,像捣蒜子似的气喘如牛,无法使身心平静下来。慢慢地拜,才能将感情礼拜出来;和缓地拜,才能用我们的心去接触诸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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