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三昧水忏讲记(卷下)

  慈悲三昧水忏讲记(卷下)

  以偈赞佛

  大慈大悲愍众生,大喜大舍济含识,相好光明以自严,众等志心归命礼。

  本忏中卷讲完,现在续讲下卷。现在流行的忏本,每卷开头都以偈赞佛,但古德注释,只有上卷用偈赞佛,而该偈就是现在的偈颂,今德注释,三卷皆无偈赞,现遵流通本,每卷首偈赞。此赞佛偈,中国丛林早晚课诵,晚课忏悔文前亦有此偈,现在略为解说:初二句是赞佛陀四无量心的功德;第三句是赞佛陀的相好庄严;第四句是表四众佛子对佛的诚敬归依。

  “大慈大悲”,讲忏题时,已略解说。慈悲是佛法的宗本,佛法亦最重视慈悲,特再略明。不论什么,不加比较,难以显出胜劣。如说佛的大慈大悲,唯有从世间的父母慈爱,得以反显佛的慈悲广大。如世间的父母,对儿女的慈爱,真是无微不至,无法形容得出。但若子女不孝,甚至做出有辱家门的事,不但不会再对子女慈爱,而且会对子女生起瞋恚,所以其慈爱心是很薄弱而又微小的,不特如此,即使始终慈爱到底,亦不过止此一世,到了任何一方生命结束,改头换面互不相识时,根本就没有慈爱存在,诸佛的慈悲不是这样,不说现在对众生慈悲,在未究竟离苦得乐前,生生世世的不舍对众生的慈悲,在在处处的实践与乐拔苦的慈悲,不说在这现实人间对众生慈悲,就是众生堕入无间地狱痛苦的袭击,亦会跟随在众生后面,愿代众生受无量苦。像这样的大慈大悲,哪里是世间父母的慈爱可与相比?所以说为大慈大悲。佛之所以这样大慈大悲的对待众生,实因见到众生为诸痛苦之所逼迫,自己尽管忍受不了,而又没法可以除苦,确是太过可怜,实太值得哀愍,所以纵历无量那么久的时间,纵历无量那么广的空间,纵要度无量多的众生,与乐拔苦的一念心,总是精进勇猛不休不息的去利益众生,直到众生离生死大苦,得涅槃大乐而后已,所以说“愍众生”。

  “大喜大舍”,亦是佛陀的特德。如见别人有了什么荣耀,或是真的已经离苦得乐,内心对之生起无限的欢喜,认为他之得有今天,全是他的德学以及修持所感,实应为之喜有今天。世间一般众生不是这样想法,反而好像总是感到有点不大自然,认为这不是他所应得的,从而对他高度嫉妒,甚至予以无情打击,哪里会对他有一些儿庆喜?大圣佛陀,本望每个众生,得到所应得的利乐,如众生没有得到还要给与,现在众生基于本身的勤行,得到世出世间的乐事,怎不为之大大庆喜?舍在这儿当不执着讲,如以内外财施,只要哪个需要,就无条件施与,决不于中分别执着,是我亲的我就施与,是我怨的就不施与。不特具有怨亲平等的观念,就是度生的心想,给与众生的大乐,诸如此类的心想乐念,做了就算,好像大圆镜中,无有丝毫影子存在,是为大舍。“济含识”,含识范围很广,包括一切具有心识活动的有情,不管含识有情是怎样多,皆是佛陀所要救济的对象。用什么济诸含识?就是四无量心。心地观经说:“大慈四法,能生一切福德智慧,利益安乐无量众生,速证菩提”。

  “相好光明以自严”,此赞佛的身相庄严。诸佛皆具三身:法是真理之法,此法遍一切处而无所不在,以之为身,无有形像,当就谈不上有什么相好。为大机示现的报身,为凡小示现的应身,皆有其特殊相好,或说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无量相、无量好,并有威德光明照耀,而这皆由因中修四无量心等种种功德,自然而然的任运庄严,不用假藉任何力量,使诸众生见了,自然予以礼敬。

  “众等志心归命礼”,此明忏悔大众竭诚归命。志心就是一心,在向佛归命时,唯是一心向佛,更无其他异想,以表对佛诚敬到极点。吾人以佛为三界尊,对之尊敬作礼,必须五体投地,以全生命奉敬,方算是归命礼。

  二 叙忏法意

  一切诸佛,愍念众生,为说水忏道场总法,今当归命一切诸佛。

  这如中卷开头所说。

  三 礼三世佛

  南无毗卢遮那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弥勒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宝胜佛,南无觉华定自在王佛,南无袈裟幢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大庄严菩萨,南无观自在菩萨。

  这如上卷礼诸佛时解说。

  辛四 三宝

  壬一 承前起后

  礼诸佛已,次复忏悔。上来已忏身三、口四竟,今当忏悔佛法僧间一切诸障。

  “礼诸佛已”,是承前;“次复忏悔”,是起后。“上来已”经“忏”悔“身三、口四”所造罪业已“竟,今当”继续“忏悔”在“佛法僧”三宝之“间”所起“一切诸障”。三宝是佛弟子的归敬对象,恭敬尊重理应不成问题,但因罪障深重,亦有佛弟子对三宝起障,不信佛者对三宝起障自必更多,所以需要忏悔。

  壬二 列相分忏

  癸一 总明忏灭

  经中佛说: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众僧难值,信心难生,六根难具,善友难得;而今相与宿植善根,得此人身,六根完具,又值善友,得闻正法,于其中间,复各不能尽心精勤,恐于未来长溺万苦无有出期;是故今日至诚求哀忏悔。

  佛法所说众生,或五趣或六道,但以人类最胜,不特恶趣生命不及,就是天人生命亦所不及,因在大小乘“经中、佛”曾“说”人有六种特胜,不是其他各趣所及。

  一、“人身难得”:有以为做人没有意思,这实是极大错误观念,以佛告诉我们,人身最为难得,得到人身,应该庆幸!如佛有次与阿难在外游化,偶然停息在一个地方,佛亦没有放弃说法的机会,立从地上以爪取少泥土,问阿难道:你看我的指爪上土多?还是大地上的土多?阿难本于事实回答说:我看大地上的土多,指爪上的土少,少得没有办法与大地土比。佛接着对阿难说:众生要想得到人身,好像指爪上的土那样少,但是失去人身,却有大地土那样的多。人身怎样难得,于此可以了知。现在得到人身,应怎样的珍惜人身,不让人身空过?

  二、“佛法难闻”:得到现实人身,要想听闻佛法,是也相当困难,不如想像容易。试看人类现有四十多亿人口,但能听到佛法的有几人?不说整个世界,就是某个地方,假定只有一二百万人,能闻正法者有没有十分之一?我想谁也不敢说会有这么多人闻法。闻法的人所以少有,一方面要看他有没有闻法的善根,另方面还要看世间有没有佛法的流行。以后者说,法华经说:“于昔无量劫,空过无有佛”。这么久没有佛出世,哪里会有佛法流行?没有佛法流行,怎么得闻正法?是以佛法极难听闻,现在有缘听闻佛法,应生难遭难遇之想,不要错过闻法机会。

  三、“众僧难值”:僧是负有住持及弘法的重任,佛灭度后,如没有僧代佛宣扬,正法还是难得流行。可是得人身的,虽说不是没有,但能学佛的已经不多,出家为僧的自是更少,是以欲得值遇高僧大德,自是同样很难,特别没有佛法流行的边地,一般人不说没有遇过众僧,就是僧的名号亦未听过,证知值遇弘法度生的僧伽,不要以为很易。设有僧伽弘扬正法,应对僧伽恭敬供养,见到僧伽应生欢喜,不要不礼貌的对待僧人。

  四、“信心难生”:有虽得到人身,亦听到如来正法,当亦值遇助佛宣扬的众僧,照理应该正信三宝,做个忠实的佛弟子,但是有人认为我只要做个好人就行,为什么还要信仰三宝?是以信心亦难生起。殊不知这是错误的,做个好人并不如想像那样容易,明明走错了人生正确的路向,还自以为是对的,这对做人是不利的,假定你能正信三宝,三宝指导你正确的人生正道,甚至为你指出向上向善向光明的大道,那岂不是对你极为有利?为什么不能生起对三宝的信心?

  五、“六根难具”:六根,就是组成生命体的眼、耳、鼻、舌、身的六大要素,唯有六根完具不缺,生命体的相貌才得端正。做人不唯是要做个人,还要“五官端正”,“六根完具”,才能成为堂堂皇皇的人,但这要你过去做个像样的人,现得人身六根才得完具,假定过去做人没有做得好,现在要想六根具足也就很难。诸位都是六根具足的善男子善女人,应知这不是简单得来的!

  六、“善友难得”:善友,以佛法说,就是善知识。人生在世,要在人生正道一直走下去,最要是得善友的协助,但是“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真正的善友是极为难得的,不要把得善友,看得极为平常,一旦得到善友,就当经常接近善友,听善友的忠告指导,不要把善友的话当作无所谓,甚至不愿多听。

  “而今”吾人“相与宿植善根”,“得此”难得的“人身”,值遇难以值遇的众僧,生起难以生起的信心,“六根”又是这样的“完具”无缺,“又值”遇到难以值遇的“善友”,“得闻”难以听到的“正法”,该是怎样的为自己庆幸?但于庆幸之馀,“于其”一期生命“中间”,应当运用这样殊胜的因缘,精勤勇猛的修学佛法,完成生命的自由解放!设“复各”各“不能”利用这个人身,“尽心”尽力的“精勤”为道,“恐”怕“于未来”中,“长”期的沉“溺”,感“万”般的痛“苦”,那就难受得了。亦“无有出”离的时“期”。过去已经过去,对于过去所造众罪,无人可以为你赦免,“是故”唯有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求哀忏悔”,愿诸罪障悉皆消灭!

  癸二 别列罪忏

  子一 忏慢佛罪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常以无明覆心,烦恼障意,见佛形像不能尽心恭敬,轻蔑众僧,残害善友,破塔毁寺,焚烧经像,出佛身血。或自处华堂,安置尊像卑猥之处,使烟熏日曝,风吹雨露,尘土污坌,雀鼠毁坏,共住同宿,曾无礼敬。或裸露像前,初不严饰,遮掩灯烛,关闭殿宇,障佛光明。如是等罪,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发心在此忏悔的“某等,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对于三宝,本应恭敬尊重,现在不但不如此,反而在三宝前,造成种种罪恶,将来果报岂轻?于三宝中,先忏慢佛罪,其造罪的原因如下:

  吾人无始以来,“常以无明”盖“覆”现前之“心”,从无明而来的“烦恼”,又“障”自己“意”念,于是“见”到“佛”陀的“形像”,自然而然的,“不能尽心”的“恭敬”尊重,当更谈不上向佛至心礼拜,即或偶尔拜一拜,也是当着玩耍,根本没有诚心。这从朝山入寺进香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对佛尚且不致敬意,自然就会“轻蔑众僧”,看到出家人根本不屑一顾,以为出家人总是逃避现实的,或是没有办法才出家的。殊不知僧是绍隆佛种的最尊贵的人,亦是荷担如来家业最重要的人,更是化导人群的说法利生者,恭敬之所不暇,怎可予以轻蔑?至于善友,是我们最难得的帮手,亦是佛道上最有力的伴侣,随时随地都会给与我们指正,是极为希有难得的,怎么反而对他残害?所以说“残害善友”。塔是供佛舍利以予人瞻礼的,怎么可以“破塔”?寺是供佛安僧以供修道弘化的,怎么可以“毁寺”?经是诸佛的法身,有诸经典的流通,方有佛法的弘扬;像是诸佛的仪表,有佛供奉的地方,始知佛仍在人间;所以经应读诵,佛应礼敬,“焚烧经像”,岂非破坏如来法身?灭绝佛的表徵?其过失的重大可知。“出佛身血”,虽是佛世时,提婆达多,推石压佛而来,但到末法时代的现在,有人在佛像上刮金,岂不等于出佛身血?当亦是五逆罪之一。

  佛像大都是供养在庄严的大殿,使人见佛礼佛得大功德,是理所当然的,然而“或”有“自”己居“处”于堂皇的“华堂”之中,反而“安置尊像”在“卑猥”杂闹不净“之处”,像这样的人可说所在都有。若将佛像供在靠近厨房,“使”得佛像每日受到“烟熏”,试问于心何忍?或所供佛的地方,由于年久失修,每“日”不是为太阳“曝”晒,就是为“风”所“吹”,再不然,就为“雨露”所淋;或将佛像供在接近厂房,经常为飞扬的“尘土污坌”,失去佛像的清净庄严;或将供佛的殿宇,旷日持久的关闭,致使白日有“雀”飞进撞“毁”,夜晚有“鼠”窜来窜去的破“坏”,使得佛像面目全非;或有在卧房中供奉佛像,或有在佛像前铺单睡眠,如是与佛“共住同宿”,“曾无”一念“礼敬”,试问成何体统?供佛岂非慢佛?“或”有“裸”形“露”体,袒胸暴背的在佛“像前”,自“初”就“不”庄“严”文“饰”,平时既不燃一香一烛,到了晚上恐为烟熏光照,复用物件“遮掩灯烛”,使灯烛之光无法透出,同时“关闭殿宇,障”蔽“佛”的无量“光明”,使人不能得到佛光的照耀。“如是”像上所说慢佛“等罪”,是极为重大的,如不忏悔灭除,将来受苦无边。想到这点,唯有“今日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

  子二 忏轻法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于法间,以不净手把捉经卷,或临经书非法俗语,或安置床头坐起不敬,或关闭箱箧虫蠧朽烂,或首轴脱落,部帙失次,或挽脱漏误,纸墨破裂,自不修习,不肯流传。如是等罪,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慢佛罪已忏,现忏轻法罪。“又复”众生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对于如来所说经典,往往在不知不觉间有所轻视,自然也就构成重罪。前说经是如来法身,金刚经说:“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等于三宝具足,想想经典何等尊贵?但是吾等“或于”正“法”之“间”,亦即是于三藏十二部一切佛法,或如现在所有的各部大藏经,每“以不净手把捉经卷”。若真尊重经典,当你去取经典,或用读诵,或作研究,皆当以清净手去取,不应以污秽不净手取用经书。如大小解以后,或拿过肮脏东西,或早起身尚未梳洗,都不得取经,必要将手洗净,然后取经始可,如是净手取经,始表对法恭敬。净手取经时,或称念佛号,或诵经中四句偈,方算合法,然而有很多人,“或”当面“临经书”时,对清净正法,还说些“非法俗语”,这自亦是对法的不敬。非法语,是指闲言杂谈,根本不是法语,俗语,是指一般粗俗语,同样是不合法的,所以面对经书不得闲谈杂话。

  有人为了便于阅读,“或”将经书如一般小说那样的“安置”在自己的“床头”,若“坐”若“起”,皆对经书“不”起一点“敬”意,完全当作世俗的书籍看待,这哪里像个尊重法的样子?普通人这样安放,固已相当的不对,身为佛子的四众,如也这样的安置,其过当然很重。“或”者有人将经书“关闭”在“箱箧”当中,从不请出来看看,亦不取出放在太阳下面曝晒,经过时间一久,就有侵蚀书籍的小虫产生,将经书咬得不像样子,致使经书枯朽腐烂,所以说“虫蠹朽烂”。“或首轴脱落,部帙失次”:轴有车轴、画轴。车轴,是以两端贯于车毂的横木;画轴,是画卷可以卷起的画杆。古代,不但画有画轴,书亦有书轴,卷起来便于收藏,展开来便于读诵。唯对部面的卷轴要保持好,假定卷轴脱落破坏,就当设法将之修好,不得让它就这样的脱落,以免破坏经书的内页。部帙是指经书的布套,每部经的部帙,有它一定次序,按照次序取用,那是很方便的,假定颠倒无序,是就失去次第,不但取用很难,而且经论不次,同样很罪过的,如照三藏层次,经藏在上,次为律藏,最后才是论藏,一旦发现部帙失其次序,理当立刻将之整理有序,绝对不可无有次序的乱放,以免失去对佛的敬意。

  “或”者有人粗心大意,用力过猛,取经典阅读时,“挽脱漏误、纸墨破裂”。挽是牵拉的意思,脱是脱落的意思,意以手拉经书,拉得稍为出力,就将经书拉了脱落,纵然立即整理,不是漏掉几页,就是前后误放,使一部完整经典,颠三倒四的面目全非,如有别人取看,发现经文前后不能一贯,无法卒读。经典既被牵拉脱落,纸墨当有或破或裂的现象,如经纸,不是缺了一角,就是牵破半边,不是掉了一两个字,就是少了一句两句,经过相当时间,“自”己既“不修”补以供诵“习”,亦不请人将经修剪美观。佛经本以流通为主,自己或寺内有多经书,应该普遍流传,展转流通,使自他皆得传习,家喻户晓的读诵,这才是弘扬佛法之道。然而有人明明有很多经书,特别是在过去时代,宁可将经书“束之高阁”,“不肯”将经书展转“流传”,使诸爱好佛法者,得不到经书学习或读诵,岂不是障碍人群慧目?过失当然很重。“如是”像上所说以不净手受佛法“等”的“罪”业,有无量无边那么多,唯有“今日至诚,皆悉忏悔”,使诸罪业消灭。

  或眠地听经,仰卧读诵,高声语笑,乱他听法;或邪解佛语,僻说圣意,非法说法,法说非法,非犯说犯,犯说非犯,轻罪说重,重罪说轻;或抄前著后,抄后著前,前后著中,中著前后;绮饰文词,安置己典;或为利养名誉恭敬,为人说法无道德心,求法师过而为论义,非理弹击,不为长解,求出世法;或轻慢佛语,尊重邪教,毁呰大乘,赞声闻道。如是等罪,无量无边,皆悉忏悔。

  “或”有不知对法尊重的人,闻法时不端身正坐的用心倾听,而是躺在床上或地上听,所以说“眠地听经”。到了现代,由于录音机可将讲者所讲清楚录下,因而有人不用来,请法友为之录讲法音,他就可以安然的睡在床上或躺在沙发椅上慢慢的听,以为这样听经非常写意,殊不知造下慢法重罪。为佛子者,应当受持经典,这是修持之一,但有懒惰成性的人,竟然“仰卧”着“读诵”,好像俗人看小说听歌曲一样,成何话说?对经应如对佛一样的恭敬,哪里可以仰卧而读?有人在讲经法会中,不能息心静静的倾耳闻法,反而“高声”的大谈阔论,到了言“语”说得自觉有趣时,更加大“笑”特笑,自己既不能得到闻法的利益,亦扰“乱他”人静心“听法”,使他人亦不能一心入于闻法的语义中,这过失多大,怎可以这样?

  “或”有对经中思想理论,没有得到正确认识,就以为深解佛意,因而开始解释佛经,殊不知所解说的,既不契于经的本意,亦不合于如来圣心,根本是“邪解佛语”,误导初心学佛者。有人不以佛意宣说佛法,好用自己偏僻之意讲说,使听讲者同样得到僻解,所以说“僻说圣意”。像这样的妄解佛经,妄说佛意,都是罪过很大。如明“非”是世间出世间的正“法”,而妄“说”是如来正“法”;明是如来的正“法”而妄“说”是“非”属正“法”。如是之类,皆是邪解僻说。如有狂妄之徒说:“天堂是妄造,地狱非真说;酒肉不碍菩提,淫欲不妨正性”。对于佛说最大误解,果真作如此说,诚如法华经化城喻品所说,会使这个世间:“三恶道充满,诸天众减少”,多么令人可怕?奉持佛法者,对律行的持犯,戒律说得极为清楚,犯戒说他犯戒,不犯戒不可说他犯戒,同住在一个僧团中,是可以举说的。若人本来“非犯”其所遵守的净戒,你却“说”他“犯”了净戒,这样的故入人罪,是绝对不可以的;反之,某人明明“犯”了净戒,你却“说”他并“非犯”戒,这样的故脱人罪,同样是要不得的。佛所制的戒律,有轻有重不同:轻戒,比丘律中,是指三十尼萨耆,九十波逸提等,重戒,是指四波罗夷,八波罗夷等;菩萨戒中,是指二十八轻、四十八轻等。受比丘戒或菩萨戒者,在未证圣果前,有时烦恼冲动,犯戒在所难免,问题要看是犯轻戒还是犯重戒,轻重戒的违犯,过失是不同的,所以对人犯戒,应先知其轻重,犯轻戒的说他犯轻戒,犯重戒的说他犯重戒,是如法如律的。若将他人所犯的“轻罪”,随便的“说”成是犯“重”罪,固然是不可的;若将他人所犯的“重罪”,故意的“说”成是犯“轻”罪,同样的要不得。因所犯戒,有的是可忏悔的,有的是不可忏悔,在可忏悔中,如犯十三僧残,要二十清净僧方可忏悔,若犯百众学,只要对他说悔就可忏除。忏悔罪业之时,这要将轻重分别清楚。

  “或”有发心解释经典,这本是很好的,因为佛经甚深,若不予以解释,初学难以了解,所以古今大德,为佛经解释者,可说是很多的,但对经义确有了解才行。若己经义未明,贸贸然的解说,不是“抄前著后”,就是“抄后著前”,或是“前后著中”,乃至“中著前后”,如是倒乱经意,罪恶实是无边。如严格说,这不是做注解,而是抄誊经文,但因对于经文,没有办法分清,以致割裂混乱,又是多么罪过?另外有一些人,在为经作解时,对于经义本不了解,但仗恃自己的文字华丽,“绮饰”自己所作注解的“文词”,并以自己的私意窜入经文当中,名为“安置己典”,以显自己的解说多么出色!

  弘扬佛法,既是为佛法流传,亦是为利济人群,绝对不可存有任何名利观念,亦即对于听众完全没有一点要求,因为说法功德就是自己安乐资具,像这样的为自他成佛说法,始能得到说法的胜利。然“或”有“为利养、名誉、恭敬,为人说法”,根本“无”有利生的“道德心”,而是贩卖如来家业,还谈什么弘法利生?诸经要集第二敬法篇说:“不以悲心利益众生而取财物,或用饮酒,或与女人共饮其食,如伎儿法自卖求财,如是法施其果甚少,生于天上作智慧鸟……以清净心,为欲增长众生智慧,而为说法不为财利,为令邪见众生等住于正法,如是法施自利利人,无上最胜,乃至涅槃,其福不尽”。如是,怎可为名闻利养为众生说法?又怎可为恭敬尊重为众生说法?应于听众无有丝毫希求,而为说法才对。

  说法者固然不应为求名闻利养,闻法者亦不应“求法师过而为论义”,而当于说法者生起如佛之想,随顺法师正行,不求法师过失。因法师为我人说法,时时增长我人的智慧,究竟给与涅槃、菩提大果,对师作眼目想及胜利想都来不及,哪里还可寻求说法师的过失?有人自以为对佛法有深刻的理解,对师所说法不竟以为然,特别要与法师论义,看看是师讲得对,还是我讲得对,这就是吹毛求疵的寻师过失。如佛陀难提欲与七祖婆须密论义。祖对他说:“仁者论即不义,义即不论,若拟论义,终非义论”。难提听祖这样说,知己错误而师义胜,因而对师心悦诚服。“非理弹击”,是以非理义的言词,妄对法师所讲的义理,作无情的弹击,不是说这里讲得不对,就是说那儿讲得大错,以显自己对佛法懂得很多,甚至欲以自己代替说法者的地位。“不为长解”,是说不为要求超方胜妙的见解,不为增长自己对佛法的正见,亦不欲为“求出世”大“法”而闻佛法,只是争强好胜为邪见所缚而已。

  “或”有听闻佛法以后,自己善根不够,不能接受佛法,反而“轻慢佛”的“语”言,以为佛的言教没有什么了不起,从而“尊重”外道的“邪教”,以为世间一般宗教思想理论,反而有它的特色,这真是将石头当黄金,将邪法当正法,多么可怜可愍!经说“我慢高山,轻慢佛语”者,不应为之说法,免他造谤法罪。还有一类行者,向以小乘佛法为佛亲口所说,是最值得信受奉行,至于大乘佛法不是佛所说的,佛在世时,从来没有说过大乘,于是“毁呰大乘”,说大乘是婆罗门法,佛弟子不应信受,因而“赞声闻道”,认为唯有声闻乘法,始能获得究竟解脱。当知这都是错误的邪见。经说“邪见稠林,尊重邪教”者,不应为之说法,免他造谤法罪。要知佛所说的一切语言,皆是开示成佛的方便,如有于中妄为分别,说这类是成佛的方便,那类是成佛的障碍,或说这类法是佛弟子所应学的,那类法不是佛弟子所应学的,是为毁谤如来正法。遍摄一切研磨经说:“若于如来所说圣语,于其一类起善妙想,于其一类起恶劣想,是为谤法。若谤法者,由谤法故,是谤如来,是谤僧伽”。如是即为毁谤三宝,所以谤法其罪极重。三摩地王经说:若人毁坏南瞻部洲中一切塔,其罪固然很重,但不及毁谤契经的罪重;若人杀尽恒河沙数那么多阿罗汉,其罪是属五逆之一,但亦不及毁谤契经的罪重,所以不论在任何情形下,不应谤佛正法。

  “如是”像上所说“眠地听经”“等罪”,有“无量无边”之多,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皆悉忏悔”。

  子三 忏蔑僧罪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于僧间有障,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害发无上菩提心人,断灭佛种,使圣道不行;或剥脱道人,鞭拷沙门,楚挞驱使,苦言加谤;或破净戒及破威仪,或劝他人,舍于八正,受行五法;或假托形仪,闚窃常住。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众生“又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除了慢佛、轻法,“或于僧间有”蔑僧“障”,就是对三宝之一的僧众,蔑视而瞧不起。正因存有这种心理,所以有人胆敢“杀阿罗汉”。阿罗汉是小乘最高圣者,为众生的无上福田,应对之恭敬供养,怎可予以残杀?杀阿罗汉是五逆罪之一,将来必感地狱的苦果。“破和合僧”,僧众和合,是清净僧团最为团结的集团,为正法住世的象征,所以说“僧在即法在,法在即佛在”,三宝得以住在世间,佛灭度后,全赖僧团的和合,佛特以住持正法的力量,郑重的负托于僧团,对和合僧团应力加护持,怎可破坏令不和合?五分律说:“调达不能害佛,欲破和合僧。佛语达曰:若僧已破能和合者,其人生天;若僧和合而破之者,堕地狱中”。此亦是五逆罪之一,过失同样是很重的。在佛法说,能发菩提心的,是最极殊胜的,不但自己可以成就佛果,亦有无量众生而得救度,这对众生多么有大利益?照理对发菩提心者,应从各个不同角度,多方予以维护,使之安心度生,现在竟然有“害发无上菩提心人”,实无异于“断灭佛”的“种”子,“使”诸“圣道不”得流“行”。成佛必要发菩提心,不发菩提心决不得成佛,现在害了发菩提心的人,岂不是断灭了佛种?不但发菩提心的人不得成佛,有赖发菩提心度化的众生,亦因发菩提心人被害,不能得到法水的滋润,菩提心种不能出生菩提心芽,亦即等于障碍众生的成佛,想想这个罪恶多么重大?将来感受无间地狱的苦果又是多重?因而,未发菩提心者应劝发菩提心,已发菩提心者应护令不退。

  “或”有将真心诚意修道的道人,本是非常用功办道的,为了不愿看到他的成就,就来扰乱道人,“剥脱道人”衣服,使其不能安心办道,过失多么重大?不然,就是“鞭拷沙门,楚挞驱使”。沙门,在印度有各种沙门团,都是修行的宗教行人,但有些不信宗教者,看到沙门不大满意,就予鞭策拷打,或是楚挞笞打,甚至驱使做种种不应做的工作,或驱使到东到西的服务。除了鞭拷捶打以苦沙门的肉体,更用“苦”不堪听的恶“言”,对沙门“加”以无稽的毁“谤”,使沙门听了感到精神痛苦。人之所以对于别人毁谤,病在是对他人长处嫉妒,有了嫉妒在内心中燃烧,不能忍受他人有此荣耀,于是毁谤其人,破坏其人声誉,让他失去荣耀。大经说:“人有妒心,则有诽谤;若无妒心,云何有谤”?证知谤由妒心而来。

  “或破净戒及破威仪”,这是沙门特别尊重,唯有净行清净,威仪齐整,始成如法如律的沙门。沙门本身,对戒严格守持,时刻注意威仪,可是现在有人,不愿意看到沙门,僧相庄严,威仪如法,于是就想办法,引诱沙门违法,破坏沙门净戒,或于沙门戏耍,破坏沙门威仪,使人对沙门失去信心,这种用心,可说相当毒辣!八正道,是趣向解脱的唯一光明正道,唯有循八正道而行,始可进入涅槃妙城,可是有人不愿沙门得真解脱,就以花言巧语,“或劝他人,舍于八正,受行五法”。佛陀开始为五比丘说法,就要他们舍离苦乐二边,行于中道,而此中道,就是八正道,并认为是“古仙人道”,不但是向上、向解脱的德行的常道,而且具有永久性、普遍性。自有佛法流行以来,佛弟子无不奉行八正道趣向涅槃,八正道是多么重要的德行!五法是提婆达多所妄立的不受五味、断肉、断盐、不受割截衣、不住聚落边寺的五种。这是提婆达多用来破坏僧团,引诱比丘从他去学,成立另外与佛陀僧团对立的僧团,以期与佛抗衡,当时虽有五百比丘为其所惑,但待了解提婆达多的用意,再加目连尊者的神通显示,离去的比丘又回到清净和合的僧团中来,五法哪里是纯正比丘所应受用?像这样的劝人舍八正道受行五法,岂不也就等于是在破僧?其罪之重不说可知!

  “或”还有人,本不要真正学佛,更无意想要出家,但想知道佛教寺内实际情形,如寺内经济是怎样的,僧人是否如实修行,于是“假托”出家人所具有的“形仪”,表示要来寺内住短时期,试试自己能不能过出家人生活,可以然后发心出家。事实不是真的想来出家,而是怀着不正常的野心,“窥窃”这个“常住”的一切活动,一旦寺内有什么不如法事为他发现,或他故意吹毛求疵的,说寺内如何不对,于是离开寺院,到外破坏僧人。

  “如是”像上所说杀阿罗汉“等罪”,有无量无边那么多,“今”日皆“悉”志诚“忏悔”清净。

  子四 忏馀三宝罪

  或裸露身形,轻衣唐突,在经像前,不净脚履,踏上殿塔;或着屧屐,入僧伽蓝,涕唾堂房,污佛僧地,乘车策马,排揬寺舍。凡如是等,于三宝间所起罪障,无量无边,今日至诚,向十方佛、尊法、圣众,皆悉忏悔。

  上来分别忏对三宝不敬重罪,现在总忏对三宝忽略不恭敬罪。具有三宝的寺院,是清净的佛地,入内应有礼貌,方不致对三宝犯下罪行。可是“或”有世俗凡夫,不知对三宝的尊敬,竟然“裸露身形,轻衣唐突”。赤身露体,就是身不着衣的天体运动,过去在乡下寺庙,到了炎热的夏天,有很多人为了贪图凉爽,不是裸体的卧在寺外,就是轻衣的躺在寺内,如是轻佻的唐突佛地,破坏寺庙庄严的形相,使人生起厌恶的观感,对佛教有不良的批评。到了现在,有很多袒胸露背的进入佛寺,同样是很不雅观的。为佛子者,应绝对的避免!因为这样“在经像前”,是慢佛轻法之罪,对自己亦大不利。佛教的或殿或塔,都是极为庄严清净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应以“不净脚履,踏上殿塔”。不净脚是指脚的肮脏,不净履是指鞋的污秽。殿是供佛像的地方,塔是供佛舍利的地方,随时随刻都应保持清净,假定以不净脚,或以污秽鞋,踏入殿宇,登上宝塔,使殿塔不净,岂不是对佛及法不恭敬?哪里可以这样随便?南传各国寺塔,都要脱鞋进去,非常合乎佛制。

  “或”者有人“着屧屐,入僧伽蓝”:屧读屑,是无跟的凉鞋,屐读及,是鞋的通称,有木屐、草屐之类。僧伽蓝,具作僧伽罗摩,或作僧伽罗磨,略说伽蓝,译为众园,就是众僧所居住的房舍。十诵律第五十六说:“地法,佛听受地,为僧伽蓝故,听起僧坊舍故”。在印度,如华氏城的鸡园、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等,是最著名的僧伽蓝;在中国,各省著名的大丛林,如金山的江天寺,焦山的定慧寺,扬州的高旻寺,常州的天宁寺皆是有名的僧伽蓝。着不如法的鞋子,入僧伽蓝,都是有罪的。应当脱鞋入内,以免污秽净地。进入僧伽蓝后,不得任意的“涕唾堂房,污”染“佛”及“僧”的居“地”。至于交通工具,古代不外车马,不得“乘车策马”,推“排”冲“揬”,乱七八糟的横放“寺”内“舍”外,以免阻碍行路,或是有碍观瞻,到了现代以汽车代替驴马,同样要放得整齐,更不可随便停放!

  诸“凡如是等,于三宝间所起罪障”,看来好像是小事,但同样是有罪的。如是“无量无边”的罪业,纵或不是有心如此,现在既知是罪,就当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圣众”,无所保留的“皆悉忏悔”,以求罪业冰清!

  子五 发愿成德

  愿(承是忏悔佛法僧间所有罪障)生生世世,常值三宝,尊仰恭敬,无有厌倦,天缯妙綵,众宝璎珞,百千伎乐,珍异名香,花果鲜明,尽世所有,常以供养。若有成佛,先往劝请开甘露门,若入涅槃,愿我常得献最后供;于众僧中,修六和敬,得自在力,兴隆三宝,上宏佛道,下化众生。

  真诚发心忏悔,不特业障消除,且会产生功德,兹“愿”承是忏悔于佛法僧所有罪障而有功德,得于“生生世世”之中,“常”常“值”遇“三宝”,并对三宝生起高度“尊仰恭敬”,不再对三宝间生起罪障,而且这个崇仰尊敬之心,不是短时期的如此,就是直到尽未来际,“无有”一念“厌倦”之情。自己力量所能做得到的,常以“天缯妙綵”的衣服,各种“众宝”所串成的“璎珞”,无数“百千”的微妙“伎乐”,最极“珍”贵奇“异”所有的“名香”,各种时“花”美“果”及诸“鲜明”的灯烛,总之,是以衣服等四事,“尽”其“世”间“所有”可供三宝的诸物,“常”常的“以”之“供养”三宝。

  “若有”菩萨行者因圆果满,现在得到“成佛”,我愿“先往”佛陀的面前,“劝请”佛陀慈悲,为诸众生“开甘露门”,就是请佛转妙*轮。唯有佛陀转大*轮,众生才能得到法益,乃至入于不生不灭的妙甘露城。所以有佛出世,请转*轮是很重要的,假定无人请转*轮,佛可能就入涅槃,吾人哪里会有正法可闻?又哪能循着正法走上菩提大道,最后如佛一样的得道成佛?证知请转*轮不可忽视!任何一尊佛的出世,不论住世或长或短,最后入灭是必定的,无有一佛永远住在同一世界,在这世界入灭,又到另一世界度化。“若”是知道佛要“入”般“涅槃”,虽说可以请佛住世,但必然仍要入灭,因而“愿我常得”对佛“献最后供”,从佛求将来食。原来佛快临入涅槃,拘尸城的工巧之子,名叫纯陀,非常悲痛的向佛涕泣说:“我等从今,无主无救,贫穷孤苦,欲从佛求将来食,惟愿哀受我等微妙,然后涅槃。佛言:我今为汝断除贫穷,以无上法雨雨汝身田,令生法芽,令汝具足檀波罗密。纯陀号泣,复白大众,同共礼劝佛莫涅槃。佛告纯陀:诸佛法尔,有为亦然,速办所施,不宜久停。是时天人皆来奉佛,佛悉不受。大众唱言:善哉!纯陀成就大福,我等供具则为唐捐。佛欲满众望,一一毛孔化无量佛,一一诸佛各有无量诸比丘,悉皆受供。释迦自受纯陀所奉,设者食满八斛,以佛神力,皆悉充足一切大众”。以是最后献供,功德不可思量!

  佛住世或佛灭后,若我有缘出家,住“于众僧”当中,定本和乐精神,同“修六和敬”的原则,决不做出有损僧团的声誉。六和敬:一、见和同解,见即思想,我与大众同以佛法的思想为思想,决不有违佛法的错误思想;二、利和同均,我与大众过着同一生活,决不想到自己有独特的享受;三、戒和同修,我与大众共同遵守如来制定的戒行,决不有背个己的德行及僧团的律制。这三和是和合的本质,如共同的做到,就能一、身和同住,我的身业行为活动,必然是很有纪律而不与众发生打斗;二、口和无诤,我的口业语言的发出,必然是诚实和谐而不与众发生不必要的诤论;三、意和同悦,我的意业起心动念,必然是精神相通而不与众勾心斗争。这三和是和合的表现,如真共同做到,是就成为和合安乐清净的僧团,如来正法也就以这样的僧团久住世间。如大众同住一处,不能和合融洽,好像各为己利而谋的群商,结果不能如己所想得到厚利;如二人同住一处,虽说和合同心,不得称为僧团,唯有众而和合,方得称为僧宝,亦是福田之因。在僧团中修六和敬多么重要!在同一僧团中,彼此和谐融洽,存着纯洁友谊,就可“得自在力”,自由自在的,共同“兴隆三宝”,使三宝永久住世,各本自己的悲智,或以大智“上宏佛道”以自利,或以大悲“下化众生”以利他,如是自利利他,到达二利圆满,就证无上正觉,与诸佛同一鼻孔出气,前佛后佛不断的出现,三宝也就永为一切众生的依归,众生也就陆续的得到解脱!

  辛五 诸恶

  壬一 承前起后

  如上所说于三宝间轻重诸罪,皆已忏悔;其馀诸恶今当次第,复更忏悔。

  “如上”一层一层“所说于三宝间”所造的“轻重诸罪,皆已”一一“忏悔”,但是还有“其馀”各式各样的“诸恶”,现“今当”再“次第”的“复更忏悔”。

  壬二 总举劝忏

  如经中说有二健儿:一者自不作罪,二者作已能悔。又有二种白法,能为众生灭除众障:一者惭,自不作恶,二者愧,不令他作。有惭愧者可名为人,若不惭愧与诸禽兽不相异也。是故今日至诚归依于佛,如法忏悔。

  讲到诸恶,当然很多,未指出前,先总劝忏。于中,先引经证,次明忏主作意结说。“如”大般涅槃“经中,说”世间“有二”勤勇无间,自强不息的“健儿”:第“一”类的是“自不作恶”,或是自诸善根深厚,或是遇到大善知识,在生命历程中,自然从不作恶,当然不用如何忏法;第“二”类的是“作已能悔”,是说有些人,在作诸恶时,自己不知其恶,一旦知道不对,立刻而有悔意,认为像我这样堂皇的人,为什么做出不是人所应做的事,于是痛切悔改,立誓从此不再造作罪业。自不造作的健儿,固然值得赞许,作已能悔的健儿,同样极为难得!

  经中“又有二种白法”,其力“能为众生灭除众障”。白法的白,是洁白纯净的意思,虽可指世出世间的一切善法,但在此专指惭愧二法。“一者”就是“惭”,吾人造了罪恶,自己或不以为意,若以天眼通见了,自然就感自忏,有了忏的念头,“自”己就“不作恶”,因为恶是作不得的,对己对人都不利的;“二者”就是“愧”,意谓造了罪业,深感愧对他人,他人是人能不作恶,吾亦是人为什么作恶?有了悔的念头,不但自己不作恶,亦“不令他”人“作”恶。

  惭愧在做人方面,确是两股有力的白法,做人如常怀“有惭愧”的心,就“可”真正“名”之“为人”,假“若”做人“不”具“惭愧”心,看来好像是人,忏主直斥为“与诸禽兽不相异也”。由于如此,“是故”从“今日”起,“至诚”恳切的“归依于佛,如法忏悔”。

  壬三 列相分忏

  癸一 忏邪倒业

  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信邪倒见,杀害众生,解奏魑魅魍魉鬼神,欲希延年,终不能得;或妄言见鬼,假称神语。如是等罪,皆悉忏悔。

  “某等”众生,“自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从无惭无愧中,流出很多罪业,如由邪见颠倒所造成的罪业就不少,所以说“或信邪倒见”。邪倒见是错误的思想,思想是指挥行为的,思想不正确,行为自不如法。生存在这世间的每个人,谁也免不了会有些病患的,病了就当求医诊治,使病早得痊愈,但有些人为错误思想所导,以为要想病好,最便利的办法,就是“杀害众生”,作法祭祀,“解奏”神明,或是禀告“魑魅魍魉鬼神”,请他们为自己除病。魑魅,是“老物之精,山泽之怪”,实际就是大力鬼;魍魉,是山川的怪物,能学人的声音,使人受他迷惑,以为可以消灾免难。向他们祷告,目的“欲希”自己长命“延年”,但“终不能”如自己所求而“得”。殊不知结束其他众生的生命,要求自己病愈而得生命的延长,完全是愚痴迷惑的颠倒见,怎能如愿?病是从业生的,或不卫生引起,唯有重视卫生,忏除所有业障,业消病就痊愈,怎可解奏神明?“或”有“妄言见鬼,假称神语”,说鬼神告知应要怎样,然后可见死去亲人,自己病患亦得转好。古德说:“如关亡捕鬼,童子女巫,附体关仙乱语之类”。像这样的不以正途而行,一味信邪倒见,不是杀害众生,就是说神说鬼,骗诸无知之人,当然就造下了很多罪恶。“如是”所造杀生妄言“等罪”,除了忏悔无法消除,而且难免地狱之苦,所以现在特地“皆悉忏悔”,以期众罪如霜露一样的消除。

  癸二 忏傲慢业

  又复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或行动傲诞,自高自大;或恃种姓,轻慢一切;以贵轻贱用强陵弱;或饮酒斗乱不避亲疏,惛醉终日不识尊卑。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吾等众生,“又复”从“无始以来”,一直“至于今日”,在这世间做人,“或”明显的于“行动”上,表现非常的“傲诞,自高自大”的自以为自己是最伟大的,所以“空腹高心,目空四海”,没有一人看在眼里。殊不知自己不如人的地方很多,有什么值得贡高我慢?不说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即或有超胜他人之处,亦不用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使人对你鄙视。俗说:“强中还有强中手”,你自以为自己伟大,别人说不定比你更伟大,何必倨傲妄诞?做人应以谦虚为本,不要昂昂然的故现骄态。

  “或”有在这世间做人,仗“恃”自己的“种姓”尊胜,因而“轻慢”其馀“一切”种姓。古代印度,有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种种姓的划分,而婆罗门自以为是最高最胜的种姓,对首陀罗种姓极度瞧不起,不说不能在路上同行,在后踏到婆罗门反射的影子,都有可能遭杀身之祸;现代世界,仍有自以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其馀劣等人群应受我控制。诸如此类,不是自恃种姓而轻慢诸馀有色人等吗?现在世界各个角落,仍然发生种族战争,不是源于种姓或民族优秀而来的过患吗?世间有贵贱、强弱的差别,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在无常法则的推动下,现在你是尊贵的,换了一个环境,就会变成卑贱,他现在是卑贱的,换了一个环境,就会变成尊贵,贵贱是不定的,尊贵的有什么值得骄傲?“以贵轻贱”,可说完全出于无知。贵贱如此,“用强陵弱”,同样要不得。不特个人的强弱会改变的,就是国族的强弱,同样是变来变去,不特从历史上可以看出国族的强弱,就是现实世界亦明显的看到,如有国族原是最强的第一等的强国,曾几何时已变成不足道的弱国,现在有所谓超级强国,似乎非常的威风,但再过一个时期,难道不会变成弱国?所以当一国族正在强盛的时候,对于弱小国族应该扶助,不应予以欺凌、剥削,甚至当着奴隶民看待!

  “或”有人喜欢“饮酒”,且一饮酒必醉,醉酒就会失去理智,种种“斗乱”行为表现,成为斗争的根本,致病的根由。如人不醉酒时,待人彬彬有礼,从不恶言恶色,一旦醉乱以后,完全换了个人,对于奴仆施以无情的捶打,对于众生施以残忍的横杀,对于他妻施以非礼的奸淫,对于他人的财物也就随便的偷来,到了喝得大醉,不但对外人如此,甚至“不避亲疏”,就是自己父母,亦会无礼漫骂,尽管平时对父母很孝顺,到这时候似已忘记是自己的父母,试想醉酒的过失多大?有些醉酒的人,“惛”惛然的“醉”乱“终日,不识尊卑”,尊长来劝说他几句,忘了来者是尊长,泼口对劝说者大骂,至于卑下的奴仆,稍有不如他意,拿起棍棒就打,应该亲近的善人,反而逐渐的疏远,不应接近的小人,反而如兄若弟的友好得不得了,这不是醉乱所产生的颠倒是什么?

  醉酒的过失,确是很大的,梵网经说:“故饮酒,而酒生过失无量。若自身手过酒器与人饮酒者,五百世无手,何况自饮”?“过酒气与人,或是执酒器令相劝,如说来嘛,再来一杯,或是过空器令斟酌,如说喂,再来一壶。像这样子,总是要不得的,因这无异是鼓励人饮酒,甚至把人灌得酩酊大醉,岂是做人之道”?五百世无手,不是再来做人无手,而是堕在畜生感无手的众生果报!

  “如是”像上所说傲诞“等罪”,是有无量无边的那么多,如不忏悔,将来必受果报,所以现“今”特地皆“悉忏悔”,唯愿从诚心忏悔中,使此罪业皆悉消灭,不再因此感受未来的苦果。

  癸三 忏秽浊业

  或嗜饮食,无有期度;或食生鲙;或噉五辛,薰秽经像,排揬净众;纵心恣意,不知限极,疏远善人,狎近恶友。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饮食为维持生命生存不可或缺的,然“或”有人“嗜”好“饮食”,不但吃时“无有期度”的限制,就是每天吃多少次数亦没有节制,高兴时想吃就吃,不高兴时明明到进餐时间亦不去吃,这不是自由用餐,而是找自己身体的麻烦,因不定时定量的受用饮食,会使身体健康受到影响,或呕吐或便利,致秽气冲天。“或”有嗜“食生鲙”,如鱼脍,切成丝细的鱼肉,生鲙,是指鯹羴之物,有股难以嗅闻的腥味。“或”有嗜“噉五辛”。五辛,又名五荤,是五种荤辛之意,就是比丘等不可食的五种辛菜。大般涅槃经第十一说:“五辛能荤,悉不食之”。大佛顶首楞严经第八说:“是五种辛,熟食发淫,生啖增恚”。所以“当断世间五种辛菜”。梵网经卷下说:“不得食五辛:大蒜、荤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种一切食中不得食”。诸经要集第二十引杂阿含经说:“不食五辛,何等为五?一、本葱;二、荤葱;三、蒜;四、兴渠;五、兰葱”。关于这五辛,各家说不同,现不去多谈。但此五种,皆有一股腥臭的气味,天仙嗅到这些臭味,都皆远离这样的人。现在吃了,以此臭味,“薰秽”如来的“经”典,薰秽如来的圣“像”,这是多么大的过失!五辛气臭,既薰秽佛法,亦“排揬净众”,净众是指专修净业的海会僧众,使净众受不了臭味的薰习,不能安心的修其净业,同样是有大罪过的。如是“纵”放嗜食之“心”,“恣”任贪图食辛之“意”,而且还“不知”有所“限极”,一味的嗜食生鲙、五辛等。自己既是这样的人,自然“疏远善人”,不愿与之接近,反而“狎近恶友”,做更多的罪恶。“如是”像这样的嗜好饮食,噉食五辛“等”,必然就会造成很多的“罪”恶。有罪当忏悔,故于“今”日诚心诚意的皆“悉忏悔”,不让这些罪恶始终存在!

  癸四 忏暴戾业

  或贡高矫假,偃蹇自用,跋扈抵揬,不识人情,自是非他,希望侥幸。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或”有在世为人,“贡高矫假”,即是假造,自己本没有什么德学,矫揉造作的装成很有德学的样子,以此生起贡高,活像有德有学,使人对他另眼看待。“偃蹇自用”,偃蹇亦是傲慢的样子,自矜有很大的才能,傲物以自用,使人以为他确实了不起。自强自逞,肆无忌惮的“跋扈抵揬”,意是有些强悍的人,强梁霸道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是恃强逞能,从中掌握实权,认为别人不行。抵揬,是抵触搪突貌,不论对人对事,总是不顺理的强制执行,以为此事唯有我才做得好。在人与人接触方面,完全“不识人情”,一意孤行,不想到别人的感受如何。因而“自是非他”,凡其所有不该是他所当得的,总是“希望”能为自己“侥幸”所得。像这样的为人,无疑会造成很多罪恶。“如是”矫揉造作“等罪”,现知确非做人之道,现“今”唯有“悉”皆“忏悔”,唯愿未来不再这样的做人!

  癸五 忏贪诳业

  或临财无让,不廉不耻。屠肉沽酒,欺诳自活。或出入息利,计时卖日,聚积悭尅,贪求无厌。受人供养,不惭不愧,或无戒德,空纳信施。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或”有在世为人,贪心特别的重,“临”到钱“财”关头,不论此财是怎样来的,唯有归我所得,绝对“无”心“让”给他人,认为别人没有资格可得此财,这可说完全是小人行径,哪里像个正人君子?古人说:“临财不苟得”,不是属于自己应得的钱财,不论多少现在面前,都不应当苟且求得。可是世间的人,只要见到钱财,唯有争先恐后的为自己所得,从不问这财是怎样来的?我应不应得此财?这与“见得思义”的精神,完全相反。像这样的临财唯恐在后,是即伤于廉洁,没有羞耻之心,所以说“不廉不耻”。以佛法说,这虽不是犯盗戒,但已接近于盗,为佛子者,不应把财看得这样重!

  或有在世为人,做生意是对的,应做正当的生意,不应做与德行相违的生意,如“屠肉沽酒”,就是要不得的。屠肉是杀害众生的生命,不管是高级或低级的生命,如果予以屠杀,总是很残忍的,等于是犯杀戒,为佛子者不可做这样的生意。沽酒是卖酒给人,令他人喝酒而醉,等于令人愚痴,大乘梵网戒本,说为十重戒之一,比个人喝酒的过失还大,个人喝酒只是影响个人,卖酒影响很多人,如有一万人到你店内买酒,是就等于十万人因饮酒而受害,这种生意为佛子所不应做的。像这样的“欺”昧于心,“诳”施于口,借此二种生意,以求“自活”其命,是相当罪过的。如屠肉贩卖,明明是伤害众生,但昧于本心的,欺骗来买肉者,说这是怎样的营养。再以卖酒说,喝了酒是会伤害身体的,但却诳惑于人,说酒是养命酒。现代商业社会中,不是常见常听到的宣传吗?

  “或”有在世为人,正当生意不做,专门靠“出入息利,计时卖日”,以谋暴富。在过去,这是“放债盘折,算子母钱”,本为父母,利即如子。在现代,这是“放高利贷”。放债取利,所以成为过失,不是周转一下,令人度过难关,而以日息计算,是为“计时卖日”,现在有些地方银行,为了争取人民存款,亦以日息计算号召。像这样求重利,适所以滋润自己的贪心。由此贪心“聚积”厚利,而又“悭”吝的“尅”扣钱财不舍。如是谋求不已的“贪”着“无厌”,纵然成为暴发户,亦不过是为富不仁,为什么要如此?但事实上,像这样的人,世间多的是,不但在家人放高利贷,就是出家人亦有放高利贷的,岂不可悲!

  出家僧众,“受人供养”,本是佛制,因为舍家出家学道,放弃世俗的一切,不能再如俗人那样的做经商种植的工作,但正受人供养时,应忖度自己的德行,有没有受人供养的资格,不但没有自忖,反而“不惭不愧”的,以为受人供养,是僧伽的本份。要知信众发心供养,是为成就僧众道业,设“或”全“无”净“戒”的“德”行,“空纳信”众诚信的“施”供,不要看成是本份事,其过失是很重大的。如不如法修持,如不生大惭愧,将来要还债的。如说:“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若还不了道,披毛戴角还”,读此能不悚然!

  “如是”像上所说“临财无让”“等罪”,细说起来是很多的,现“今”唯有皆“悉忏悔”,以求清净。

  癸六 忏残忍业

  或捶打奴婢,驱使僮吏,不问饥渴,不问寒暑;或发撤桥梁,杜绝行路。如是等罪,今悉忏悔。

  “或”有人在这世间,由于过去造了很多福业,到了现生就成为大富翁,拥有很多的奴婢童吏,听自己呼唤使用,古代就形成奴婢社会制,但作为奴婢的非常悲惨,做为主人的,不但可以呼来呼去,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稍微做得不如主人心意,立刻予以无情的捶打,打得或轻或重,完全看当时主人的情绪,所以说“捶打奴婢”。僮吏或名僮仆,年少的为僮,年长的为吏,都是受人驱使,驱使你向东就得向东,驱使你向西就得向西,不容你有所违背。现生做为奴婢僮吏,虽或是由过去业感,但毕竟也是人,不应任意捶打,亦不可随意驱使,对于工作人员,亦应多所体贴。如每日辛苦工作,有时亦应问问是不是饥渴,若感肚子饥饿,就应做些点心供给,若是觉得口渴,就应准备茶水供用,像这样以爱护子女之心怜惜,为僮仆者自亦会以事父母之心事主,各得其情多好?可是世间很多做主的,极少能体谅僮仆,所以说“不问饥渴”。又如气候有寒暑不同,为主人的对僮仆,应时常的问寒嘘暖,天气寒冷应为准备衣服,不让他们受冻,天气炎热应让多所休息,不可让他们做得大汗淋漓,无片刻休息。可是世间很多做主人的,只知榨取僮仆劳动力,不管天冷天热,只知一味要你工作,从不关心僮仆冷暖,所以说“不问寒暑”。为了方便行人,世间有做修桥补路的功德,可是“或”亦有人,砍伐大“桥”,以阻众人通过,或是“撤”去小“梁”,以截众人通行,如是“杜绝行路”,令人感到不便,当然有大过失。古德说:“无论城乡道路,或砖瓦堆地,或草长覆路,使长幼不便于行驰,沾衣湿袜,破履戕靴,皆所不宜,凡动人心事,皆不可为”。不可为而偏偏有人这样做,怎能说是无过?“如是”捶打奴婢“等罪,今”日皆“悉忏悔”令除净尽。

  癸七 忏放逸业

  或放逸自恣,无记散乱,摴蒲围棋,群会屯聚,饮酒食肉,更相扰饯,无趣谈话,论说天下,从年竟岁,空丧天日,初中后夜禅诵不修,懈怠懒惰尸卧终日,于六念处心不经理,见他胜事便生嫉妒,心怀惨毒备起烦恼,致使诸恶猛风吹罪薪火,常以炽然无有休息,三业微善一切俱焚,善法既尽为一阐提,堕大地狱无有出期。是故今日至祷稽颡,向十方三宝,皆悉忏悔。

  “或”有人在这世间,“放逸自恣”。放逸,依一般说,就是肆无忌惮的放荡纵逸,或是不受任何拘束的放纵逸乐;依佛法说,是一切恶法的根本,为人所造成的一切罪恶行为,皆从心的放荡纵逸而来,“特别是对五欲的放纵,任意的要在怎样五欲中漫然享受,就怎样的漫然在五欲中享受,从来不知有所节制”,唯有不放逸才能对治放逸,为佛子者所应特别重视!外在既然放逸,内在自然自恣,纵情任意,想要怎样就去怎样。“无记”,是说昏昏然的无所记别,不知是善是恶;“散乱”,有说心乱或心散乱,有股使令身心躁动烦扰的力用,不是善就是恶的时候,皆有令心流荡的散乱。

  “摴蒲”,传说老子作来用以卜课,后来逐渐成为古时赌博的游戏,现在通称赌博;“围棋”,亦名围棊,相传尧帝造以教子丹朱学习,到了舜帝仍然以之教子商均学习,为两人对奕的游戏,棋局分三百六十格,以黑白二子互相占领及侵夺地盘,由此分别胜负,虽说是种游戏,但亦可以益智。不过后来成为赌博的性质,除了有输赢而伤感情,还浪费很多宝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玩这套,以免影响身体健康,消耗大好时光。

  “群会屯聚”,是说有很多群众聚会在一处,假定做有益社会国家的事,像现在各国所提倡的提高生产力,当然是很好的,但现在聚会的群众,是一些酒肉朋友,只是“饮酒食肉”作乐,而且“更相扰饯”,就是今我做东道主,请大家吃喝玩耍,明天你做东道主,又到你那儿吃喝作乐,像这样的互为东道主,不是互相侵扰是什么?大家聚会饮食,如研究一些学问,探讨一些义理还好,竟谈些无“趣”无味的闲“话”,“论说”无关宏旨的“天下”大事,好像各有“治国平天下”的雄略,实际“从年竟岁”的只说是无义味语,不过是“空丧天日”而已。

  作为一个佛弟子,更要宝贵时间,抓紧每个时间,不是读诵经典,就是安心坐禅,一刹那的时间,都不让它空过。遗教经中佛陀最后教诫说:“汝等比丘,昼则勤心修习善法,无令失时,初夜后夜亦勿有废,中夜诵经以自消息,无以睡眠因缘,令一生空过无所得也”。所以夜三时中,或坐禅或诵经,精进勇猛修学。可是世有懈怠比丘,“初中后夜禅诵不修”,就是初夜后夜,既不精勤修禅,中夜也不诵经,如是不善修习,自就惛沉散乱,不是“懈怠懒惰,尸卧终日”,空丧天年,虚诞岁月是什么。这对自己是相当不利的,要如小水长流那样勤加精进才可。

  自己“于六念处心不经理”,应当惭愧才对,然而不特无惭愧心,“见”到“他”人修念佛、参禅、持诵等的“胜事”,反而“生嫉妒”心,说他装模作样的做给人看,根本没有实质的修持,这不是嫉妒是什么?六念处,阿含经中所曾说到的六念法门:“念佛为慈悲导师,念法为三世佛母,念僧为人天福田,念天为长寿安乐,念戒为清净身心,念施为普济贫穷”。这是为佛弟子,所当精勤修学,现说“于六念处心不经理”,显示对此懈怠,毫未将心放在上修。嫉妒他人,“心怀惨毒”,不愿他人向上向善向解脱,其用心惨毒可知,进而“备起烦恼”,无恶不作。

  由于做人“心怀惨毒,备起烦恼”,“致使”因烦恼所造“诸恶”业的烦恼“猛”烈狂“风”,不断的“吹”拂“罪”恶的柴“薪”之“火,常以炽然”的“无有休息”的烧着,不说没有积集众多的善业,就是稍微修集了一些善业,亦被吹拂着的大火烧得“一切俱焚”。经说“瞋恚之火能烧功德之林”,就是此意。众生不是没有修积善法功德,但可惜的,即刚集成的功德柴薪,立又为烦恼之火焚尽,所以始终成为贫穷孤露者!不特如此,一旦微善都被烧得微尘许不留,就要成“为一阐提”人,将来还要“堕大地狱”,纵经百千万亿劫这么久,也“无有出”离的时“期”,而在大地狱中所受痛苦,不是吾人所能想像。“是故今日至祷稽颡”,敬“向十方三宝皆悉忏悔”。

  壬四 蹑前结忏

  向来所有一切众罪,若轻若重,若粗若细;若自作,若教他作;若随喜作,若以势力逼迫令作;如是乃至赞叹行恶法者,今日至诚,皆悉忏悔。

  这是总结忏悔。“向来”的“向”,有改为“上”字,是亦可以的。意说上来“所有一切众罪”,不论“若轻”罪,“若重”罪,或是“若粗”罪,“若细”罪,都是众生无始以来所造作的,在造作的过程中,有的是“自”己直接造“作”的,有的是间接“教他”造“作”的,有的看到别人作恶,自己“随喜”他“作”,认为他这样做不错,有的“以”自己的“势力逼迫令”他去“作”,他本不愿做这不道德的事,但在你的逼迫下,不得不勉强的去做。“如是乃至赞叹行恶法”的人,说这人非常勇敢的,既无畏的杀人,亦大胆的抢劫,真是了不起。细论起来,能说我们造恶不多吗?依此恶业感果,不知要在地狱受多少劫的痛苦,到那时候,就知造恶是绝对要不得!幸而我佛开示忏悔法门,令我们有自新的机会,所以从“今日”起,我要“至诚”恳切的,“皆悉忏悔”,如有丝微罪恶存在,亦不放弃依佛指示的方法忏悔,务必令障皆得消除!

  壬五 发愿成德

  愿承是忏悔一切诸恶所生功德,生生世世:慈和忠孝,谦卑忍辱,知廉识耻,先意问讯,循良正谨,清洁义让,远离恶友,常遇善缘,收摄六情,守护三业,捍劳忍苦,心不退没,立菩提志,不负众生。

  忏悔不但忏除所造的诸恶,同时还能出生种种的功德。现我“愿承是”真诚“忏悔一切诸恶所生”的各个“功德”,不是专为自己的享受快乐,而是为人如何有益于人。首先我要做个“慈和忠孝,谦卑忍辱”的人。如上所说“杀害众生”、“食生鲙等”、“捶打驱使僮仆”、乃至“嫉妒胜事”等,谁都知道有违慈愍的精神,现我当做一个慈愍怜念的,不论对什么人都以慈相待。如说“傲诞轻慢斗乱”,“跋扈抵揬惨毒备起烦恼”等,这当然有伤于人与人间的和乐,现我当做一个非常和乐的人,对什么人都以和相处,决不以不礼貌的态度待人。如说“妄言见鬼”、“欺诳自活”、“撤桥杜路”,都是为人不忠,现我当做一个极为忠实的人,决不对人说些不诚实的话。如说对于父母不孝,对于民族不孝,这也不是做人之道,现我当做一个不但孝顺父母的儿女,亦要做个孝顺民族的国民。如说“傲诞自高”、“轻慢他人”等,这同样不是做人之道,现我当做一个“谦卑忍辱”的,如经说:“谦下诸比丘,远离自高心”,唯有对人谦卑,才能生起道行,唯有对人忍辱,才能和气无诤,彼此融洽无间。同时做人要能“知廉识耻,先意问讯”。如所说的“临财无让”,争先恐后的想得到该财,不但有丧于廉,亦复是无耻的,现我忏悔以后,知这是不对的,从此不应为我所得的钱财,即使一分一厘的钱财亦不妄求。如此,与任何人相见,首先自己向人问讯,不要等到别人对自己表现礼貌,才向他人还礼。“先意问讯”这话,出华严经离世品,说菩萨有十种手,第三就是“先意问讯手”,舒展自己的手掌,迎接来临的人,表示对来者的敬意!

  同时表示忏悔以后,真正做个佛化新人,一切行为活动,决不苟且放纵,在在表现“循良”规矩,端“正谨”慎,“清洁”自守,“义让”不贪。知道“恶友”对自己是不利的,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远离”,以免受到恶友不良影响,使自己亦成为坏份子。恶友远离,自会“常遇善缘”,过去所以善缘难遇,因己终日与不良份子为伍,怎会遇到善缘?善缘是不容易遇到的,一旦遇到,就当“收摄六情”,六情就是六根,如罗什三藏,就将六根译为六情,古德说六情就是六识,是不怎样恰当的。向说六根是贼媒,引进外贼盗取吾人的功德法财,要想功德法财不失,就得将六根收摄起来,不得让它任意的奔向六尘。除了六根要严格的收摄,还得认真的“守护”身语意“三业”,不使身业有不正当的行为,不使语业说不合情理的话,不使意业起贪瞋痴的烦恼。身语意三是造业的工具,向恶的方面发展,就会造成恶业,向善的方面发展,就会造成善业,所谓守护三业,就是控制三业的活动,不让它趣向恶的方面,专在善的方面活动。果能这样为人,不特不会像过去那样造恶,且真成为佛化新人修诸善法。

  在这世间做个正正当当的人,自然不免会相当的辛劳,受种种的痛苦,但为要向解脱道或菩提道迈进,要勇猛精进的“捍”卫辛“劳”,“忍”受各种的痛“苦”,决不因辛劳,而使自己向上的一念“心”,逐渐的“退没”下来,不敢再向光明大道迈进,应知我现在这样做人,不是仅做一个好人就行,而是要“立”坚固不拔的“菩提志”愿,本菩提志愿,誓度众生,世间有很多众生,希望我济度他们,不论在怎样的艰难困苦下,宁可自己辛劳受苦,“不”能有“负众生”对我的希望,亦唯这样,才能报答佛陀的深恩!

  丁三 礼佛结愿

  发愿已,归命礼诸佛。南无毗卢遮那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弥勒佛,南无龙种上尊王佛,南无龙自在王佛,南无宝胜佛,南无觉华定自在王佛,南无袈裟幢佛,南无师子吼佛;南无文殊师利菩萨,南无普贤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南无大庄严菩萨,南无观自在菩萨。

  诸佛及诸大菩萨圣号,在前上卷已经解说,此地当然从略不赘。但诸学佛的行人,皆以阿弥陀佛净土为最胜,而且已深入一佛子的内心,古德到此,特举文殊成佛的净土与弥陀净土对比,显示文殊成佛净土,胜过弥陀净土。如经文殊大士表示说:“我愿将来成佛的时候,以恒河沙那么多诸佛世界成为一庄严清净的佛刹,世界名为普见。文殊说后,诸菩萨问佛言:如文殊将来所得的清净佛刹,与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国土,能不能相等?佛陀回答说:岂但可以相等,文殊佛刹超过弥陀净土很多。如有人分析一毛为百分,然后以此一分取大海中的一滴水,这滴水当然是很少的,以之喻弥陀佛刹的庄严,而大海水则喻普见佛刹的庄严,甚至还要超过。从这看来,可知弥陀净土固然是很庄严的,而文殊普见净土更为庄严!这是佛在宝积经中说的,不是我们贬低弥陀净土的庄严。如实际说:每个佛的净土,都是极庄严的,不用分别哪尊佛净土殊胜,哪尊佛净土不如。这样,“十方净土”,就可“随愿往生”,不必强调哪个佛的净土庄严,让众生自由的,要生哪个净土,就生哪个净土,是就不会争论。

  丙三 报障

  丁一 承前起后

  礼诸佛已,次复忏悔。向来已忏悔烦恼障,已忏悔业障;所馀报障,今当次第披陈忏悔。

  本忏所要忏悔的,主要是常说的三障,前三句是承前,后两句是启后。意显“向来已忏悔”了“烦恼障”,亦“已忏悔”了诸“业障”;“所馀”因业而感果的“报障”,“今当次第”的一一“披陈忏悔”,以使报障消除,不再感受业报的痛苦。果报是由业所感的,由烦恼的策动,造各种的恶业,以此恶业的轻重,必感地狱、饿鬼、畜生三恶趣的苦报,是以报障不得不深切的忏悔。

  丁二 列相分忏

  戊一 总明

  己一 引经示劝

  经中说言:业报至时,非空非海中,非入山石间,无有地方所,脱之不受报。唯有忏悔力,乃能得除灭。

  此引经说以明果报来临,逃是没有办法逃得了的。如四不可得“经中”曾有“说言”:过去有兄弟四人学仙,并且皆已得到五通,但到业力快要尽时,生命亦将结束,四人想到自己已有神通,神足飞腾所至无碍,自信运用神通之力,可避免死神的降临。老大说:现我踊入空中躲藏起来,相信无常找不到我,可是踊入空中没有好久,好像果熟从空中跌落而死;老二说:我入大海三百三十六万里下,不至海底,生存其间,无常自亦难觅到我,可是深入大海没有好久,为水淹死而为鱼类之所裹腹;老三说:我运用神力,辟开一座大山,显形山石之间,无常当然无法找得到我,可是进入山石没有好久,为没有空气窒息而死,为诸禽兽饱餐几日;老四说:我不要像你们这样麻烦,只要到市区夹杂在人群中,无常怎知哪个是他所要得的,可是入于市区为人挤来挤去,终于死在广大的人群中。我佛观知这个事实,特别对诸闻法者说:当一个人的“业报至时”,在烦恼尚未断除,业力必要感果“非”是踊入“空”中,“非”是深入“海中”,亦“非”隐“入山石”之间,更非夹在市区人群之“间”,就可不死。佛陀进而警告说:“无有地方所,脱之不受报”。有业必要受报,怎样也无法避免。然则应当怎办?“唯有”依于精诚“忏悔”之“力”,“乃能得”以“除灭”业及果报,始得不再在生死中受生!

  己二 指事作证

  何以知然?释提桓因,五衰相现,恐惧切心,归诚三宝,五相即灭,得延天年。如是等比,经教所明,其事非一,故知忏悔,实能灭祸!

  怎知唯有忏悔实能灭祸?所以问“何以知然”。为除人们疑问,佛特指出事实作为证明。如“释提桓因”,即帝释天,为欲界忉利天的天主,享尽了天上的福乐,但到“五衰相现”时,亦即五德离身,自知生命将结束时,一切福乐亦将不保,甚大忧恼,“恐惧切心”,不知怎样才能挽救此一生命,接着想到在这三界之中,能够拔济众生苦厄,唯有三界人天导师,于是就到灵山佛前,请佛慈悲救济,时佛坐禅,正入普济三昧。天帝释见到这现象,立即作礼伏地,至心“归诚”佛法圣众“三宝”。当伏地尚未起身时,其生命就告结束,投胎到陶家驴母腹中作子。时驴深自了解,特地走到瓦坯间,将所有的瓦坯踏坏。到了驴主发现,自然相当忿怒,于是棒打该驴,伤到其驴胎儿,小驴未得出世,就又感帝释身。佛出普济三昧,对帝释赞言:你真是太好了,到生命结束时,还能归命三尊,你的罪业已尽,不再受畜生苦。佛再为帝释说法,帝释闻法以后,立得须陀洹道,“五”种衰“相即灭,得”以“延”长“天年”,继续享受天人之福。

  “五衰相现”,涅槃经说:“诸天五衰相:一、头上华萎;二、腋下汗出;三、衣常垢染;四、身体臭秽;五、不乐本座”。这是大五衰,有这五种相,决不能不死。另外俱舍论说有小五衰相,就是衣服绝香、身光忽灭、浴滴沾身、本性嚣驰、两目眴运。此小五衰相现,假定遇到胜缘,可以得到化解,不一定必死。现天帝释,得以延长天年,当是小五衰相。五衰相现的天人,所感受的大苦,不减地狱之苦,是以任何天人,见到有此相现,必感极大痛苦,能不能如帝释那样的得延天年,就看能不能遇到胜缘,亦要自己是不是诚敬忏悔。“如是等”的“比”类,“经教”当中“所明”很多,“其事”并“非”此“一”。由是之“故”,证“知忏悔”,确“实能灭祸”患。

  己三 举报警迷

  但凡夫之人,若不值善友奖导,则靡恶而不造,致使大命将尽,临穷之际,地狱恶相皆现在前,当尔之时,悔惧交至,不预修善,临穷方悔,悔之于后,将何及乎?殃福异处,宿预严待。当独趣入到地狱所,但得前行,入于火镬,身心摧碎,精神痛苦。如此之时,欲求一礼一忏,岂可复得?

  以佛法说,做人得到暇满人身,既不是没有多馀的时间,正好利用馀暇,多多修积善法,如果是佛弟子,正好修学解脱。“但”身为“凡夫之人”,自己既不知道怎样行善修学佛法,“若”又“不值善友奖”劝引“导”,开示佛法正理,指示趣向光明坦途,糊里糊涂的过生活,“则靡恶而不造”,换成白话说,就是无恶不作。做人做到什么罪恶都造,既然种下了苦因,“致使大命将”要“尽”时,“临”到生命“穷”极“之际”,各种“地狱”的“恶相”,一一“皆现在前”。如镬汤地狱的狱卒,捉诸犯罪的人,投着铁釜之中,汤沸或上或下,犹如人间的大釜煮豆,使豆在釜中或上或下,或如地藏经地狱名号品所说各个不同的地狱及地狱罪报的恶相,使你看了胆战心惊。“当尔之时”,虽然懊“悔”在生未曾好好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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