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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菩提心,则是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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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对她来说比对我更困难。她信任我,就像信任一位兄长,我对她也产生了真正的责任感。在原定住持回来的那天,她非常镇定宁静,言谈举止一如从前,只是她的微笑更光彩照人了。当有人爱你时,你就会显示出更大的自信。

  那天是阴历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喝着茶,讨论了好几个小时的佛法。我们属于越南第一代受过西式教育的出家人,我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战争时代帮助祖国人民。但是佛学院的教育却并没有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我们的愿望是为社会带来和平、和解和友谊,但我们的老师却从不谈及这些事,这使我们感到失望。每一传统都必须不时地自我更新,以适应时代的迫切需要,佛教也是如此,它应该为时代提供各种各样切实可行的修行方法。

  我和另外五位年轻比丘在西贡郊区的一所小寺庙里居住修行。我们离开了顺化的佛学院,因为我们觉得我们得到的教育不是我们想需要的。在西贡,我编辑一本佛教杂志,我们的小团体就靠我的编辑报酬来维持。我们六位比丘也去上学,研究西方哲学和科学,因为我们坚信这些学科会帮助我们给祖国的佛教修行注入新的生命。要想讲法,你就必须使用你所处的时代语言,采取人们能够理解的方式。

  通过讨论,我们清楚地认识到,我们拥有共同的理想。她已曾向一位师姐提议建立一个尼众修行中心,就像我们六位比丘那样修行。我告诉她,离我们寺庙不远有一所寺庙大概可以利用。当时我没有意识到,我之所以这样建议,部分原因是出于我渴望再见到她。

  到了下午三点,住持还没回来,所以我们继续着我们的讨论。我说我将来希望能看到出家人创办中学、幼儿园、疗养中心等机构,在做帮助大众的工作的同时修习禅定 不仅仅是口头上说慈悲,而是通过行动来表达它。自那以后,所有这些都变成了现实。现在,越南的出家人帮助卖淫女郎,教育流浪儿童,并且还做很多其它社会工作,但在那时,所有这些还仅仅是个梦想。当我们探讨这些事情时,我能看出她很高兴,所以我就不停地讲,一直到嗓子开始痛起来。她注意到了,于是起身到自己的房间给我拿了一些咳嗽滴剂。时至今日,我仍记得盒子上的商标:p a^tes des Vosges。如果是住持给我那盒咳嗽滴剂,我想今天我不可能还记得那商标名称。

  晚饭后,我们坐禅诵经,然后各自回房间。三天来我们俩都没有怎么睡觉,我们知道我们需要好好睡一觉,以恢复精力,好见住持他第二天肯定会回来。但是入睡是不可能的。午夜一点,我还醒着。我感到一种要与她呆在一起的强烈渴望与她坐在一起、看她、听她讲话。我清楚这是我们独处的最后一点儿时间了。那天夜里有好多次,我渴望去敲她的门邀她去禅堂继续我们的讨论。但我没有去。因为我们有约在先,我必须履行诺言。我感觉到,她大概也醒着。如果我去她房间敲门,她肯定会很高兴跟我到禅堂继续谈话的。但是我控制住了。我心中的某种强大的东西在保护着她,还有我自己。

  在那天夜里和所有那些珍贵的日日夜夜中,我从来没有动过要握她的手或吻她的前额的念头。她象征着我所热爱的一切我的关于慈悲、关于将佛教融入社会、关于实现和平与和解的理想。我心中的这种愿望是如此地强烈和神圣,以致于任何诸如握她的手或吻她的前额的举动都将成为一种亵渎。她象征着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东西,如果破坏了它,我会受不了的。她呆在房间,像一位公主,而我心中的菩提心则是卫士,守护着她。我知道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俩都将失去一切佛陀,我们的慈悲理想以及将佛教融化于世间的愿望。我不必刻意去守戒,将佛法转化为现实的强烈愿望保护着我们俩。为了生命的延续,我不可能不做一个比丘,而她也不可能不做一个比丘尼。就仿佛一支大军的司令员在守护着她;对我来说,敲她的门,开门去她房间,是不可能的那样会把一切都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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