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施胸宽行愿深.海会融涵忆寿公

  二施胸宽行愿深.海会融涵忆寿公

  仁俊

  寿公长老最值得我们「怀念」的:财施与法施。从我(六十年前)参礼寿公迄今,他所践现的财法二施,一直地于无悭无偏、无间无量中扩充而增上不已,因此,引起我对他的倾慕与瞻效,成为念头上的鉴范之一。

  因果,在寿公观行中极为重视,他一生中做人做得光洁快爽,为人为得厚淳等遍,一切都与无私无昧的因果观配应得紧切充实。所以,他的因果观既开廓而又最严谨;谈开廓,凡是他所获得的一切如法利养,全都回施给僧俗二众,绝不保留;谈严谨,凡是属于三宝的一切供养,决不肯一念任意挪移,总区处得准当明决。出家人对因果观理会得如此的开廓严谨,知见与行为就不会窄(狭)化或逸(纵)化了。佛化的开展、关注及应导,必须突破了这二化,才显得出家者无产无欲的淡朴本质,也才尽到能「舍」能「摄」的本分。世出世间福慧之因,都这么植立得不倒不坏、能载能导的。

  财施的心量大了、深了,深得不离于无常无我的智思,对正法(圣典)的崇敬、弘传与流通,就感到无比的重要;中国古德们对佛典倾心、致力于刻石雕版,其苦心都为着正法的永恒传布。寿公对古德这么种苦心,体念得极勤恳而精诚,所以,出家一受了戒,立即发心血写『华严经』等,藉此深报(诸)佛恩而普利众生。六七十年来的中国佛教界,一心不乱、一笔不苟的血写『华严』供养国内外名山大剎,据我所知道的,还没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教法的阐宏与保存,各有各的不同心愿,从恭敬中书写得工整庄严,令人「供养、披读」得肃然而豁然,往往足以引起正念与善根,成为趣向解脱的导因。佛法的本质:最纯净的文化与最高尚的文明的结晶体,体解与觉行这样的文化与文明,离不了佛典的诠演与书写;尤其在二十世纪上半纪时代,印刷与披读佛典的风气未普遍风行,以高度敬心、工整楷法书写的圣教,经过精美复制供人阅读,给予人际心灵的净化作用够深远的了。寿公肯得这样发心,不愧为「续佛慧命」之一的善知识。

  财施之心与手,喜敬、快净得不缩不择,解除了许多人的饥渴颠迫,世间福德大抵这么修成的。能如此的以德植福、回福、不享福,超越了世间福报的占有、纵享、覆陷,今生与后世的人形象,则端正得不再轮转为「异生」(地狱等杂面孔)了。法施之笔与血,勤正、恭蘸得如瞻(佛而效佛)如闻(法而践法),导纠着无数人的迷茫虚诳,出世圣智尽是这么会领的。能这样的以智窥圣、慕圣、不负圣,契应着「佛法」胜义的空净、无相、寂灭,当前与当来的正法眼,则明利得看破一切邪外了。出家者的器质与志意,就这么于生死中抬得起头面,挺得着腰干,佛法中优游得悲智兼运,人潮中善利制得财法无尽,这,正象征着寿公的德泽与光辉。

  写经写得法味浓醇、法喜充满,法光净廓中领悟到法(空)性的默融无着,则法明心安得一片恬淡。恬淡中的法兴(「善法欲」)盎然得热切绵密,视为念头上最尊妙的宝物,自觉中获致的自益甚多甚深:内能解除我见,外能抛却物欲,能出世也能入世的佛弟子,端凭这么求得上进、化得下去的。修学中有了这番理致与境地,身心中所需求的一切,便不再是什么贵重物品、厚渥利养;反而越发增强了「厌恶供养」的节概。一般名闻利养不挂怀措念,佛法则透得过心头意底,成为自家身形与意境中的提力与觉策。身心与佛法贯络得紧凑宁贴,佛法汰除了身心恋蒙,身心受着佛法的提振、导察;导察得深而胜、大而彻,强愿净行则从动静安危中练现得不怖不退,决定能做成「学佛(菩萨)为人」(为世)的力柱法幢了。出家人觉持在这么种品性、德业中,愿誓中的眉目舒照得一切洞挺,行门中的身心明卓得一向镇泰,愿现于行则不匮不屈,行践于愿则能诚能果。意业中这四不运习得不续三毒、不着诸善,泛泛粘粘中的一般俗心世象,则立刻排遣掉了。能这样,行愿便成为心念中的大力之伴,就不再倒倒慌慌的了。凡在三宝中落实得透底出头的人,起初,总得从佛法上觅得个切实的联系点,从这个联系点联系得联联贯通,贯通得沉沉稳稳;稳到用得上正见不偏,提得住正念不杂,内所见与外所行的一切,远离了轻飘浅泛的神态,静思中的净悟络续察照,从这种心念中写经、阅经、诵经或拜经,心与经融成一片,经之光力化为(身)心之威德,身心中威德坚充深厚了,解除了自我威胁,不忘佛陀正法,不舍菩萨大心,大心将正法体念得直现直用,遍印遍明得触处皆是,生死中行道有了的实把握,法门中就有真行愿的菩萨了。一生沥血写经与发心为人的寿公,从甚深行愿中显露的一切,久已成为人们感荷的对象,称之为菩萨行者,决非溢誉。

  『华严经』久已成为寿公行愿中的大法了,所以,写华严、施华严与拜华严,也就成为他奉行的日课。由于他的念头朝朝暮暮不离华严,心与眼都化融于华严境界中,器量与风徽便自然地恢旷端严,令人敬思得同华严海会中再来人一样。从心量与眼界观察他一生中为法为人,确有海会中菩萨们的胸怀与气宇,所以他所涵融庇荫的,迥非俗常者可及。以是之故,他建道场安众、法会利众,慈悲早已成为他「习惯性的能量」了。他具有这么种的能量,所以对僧俗间老少贤愚,莫不勤勤恳恳同样照料。我所认识的长老中,「修行」与「福德」并重的;行得不着福,修得能致德的,他当得上「悲增上」的菩萨了。他的悲心悲行不离十善,因此他一生中施财写经,念念都从十善出发,也归结到十善;十善也就成为他行愿之根了。两手空空一心直直的他,内在瞻对着(华严)海会(佛)菩萨,外在关注着(无量)苦难众生;华严海会的心量消融了自我、摄涵着众生的寿公,值得我们永恒忆念、摩效了!

  佛历二五四五年五月二日于新州同净兰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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