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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顺导师对持咒的看法与态度

肆、印顺导师对持咒的看法

  由前面第肆章,印顺导师对印度佛教「持咒」分期判摄的探讨,故笔者在此也分列条目,来说明「印顺导师对持咒的看法」,如下:

  第一期:「佛法」:

  兹摘录《印度佛教思想史》p.423:

  婆罗门是「读诵真言,执持明咒」的。真言是「三吠陀经」,明是一句、二句到多句,祈求持诵的;有些久远传来,不知道意义(秘密)的语句。在「佛法」中,认可明咒的某种力量,但(考虑到对社会人心的副作用)佛弟子是绝对禁止的。不过在部派流行中,治病、护身的咒语,显然已有条件的容许了。

  印顺导师也举出部派典籍,证明「部派流行中……,已有条件的容许了」。兹摘要如下:《印度佛教思想史》pp.423-4

  法藏部(Dharmaguptaka)是使用咒语的,如南传的『大会经』,只说诸天鬼神来集会,赞叹,归依,而法藏部所传,《长阿含经》的『大会经』,将部分鬼神的名字,作为世尊的「结咒」[71]。《三论玄义》说:法藏部立五藏,在三藏以外,别立「咒藏」与「菩萨藏」[72]。流传到北方的乌仗那(Udyana),民间盛行禁咒,法藏部与说一切有部,都多少融摄了印度古传与当地民间咒语。

  第二期:「大乘佛教」:

  依《印度佛教思想史》pp.423-4

  明咒的称为语密,是与夜叉有关的,《大智度论》[73] 说:「诸夜叉语,虽隐覆不正而事则鄙近。……天帝(帝释)九百九十九门,门皆以十六青衣夜叉守之。此诸夜叉语言浮伪,情趣妖谄,诸天贱之,不以在意,是故不解其言」。夜叉语音隐密难解,不是与金刚语密的意趣相通吗!

  印顺导师强调「原始佛法」真精神是「不行幻术,占相吉凶,咒禁鬼神」[74],然「大乘佛法」为了普及流通,极力赞扬读诵「经典」、持诵「佛号」的功德。已有《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说:「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无上咒」!兹摘要《印度佛教思想史》p.424:

  「大乘佛法」兴起,下本的《般若经》说:不退菩萨是「不行幻术,占相吉凶,咒禁鬼神」的,与「佛法」的精神一致。然为了普及流通,极力赞扬读诵《般若经》的功德。诸天拥护般若法门,所以读诵《般若经》的:鬼神不得其便,不会横死;在空闲处与旅途中,没有恐怖;魔王外道不能毁乱佛法;说话能为人所信;烦恼减少;在军阵中不会死伤;毒不能伤,火不能烧;不遭官事;诸天增益精力;为父母亲属所爱护。这类现世利益,印度神教是以祈神诵咒来求得的。《般若经》的适应世俗,可说是以读诵《般若经》来代替民间的咒语。般若波罗蜜多「是一切咒王」,有一切咒术的作用,而胜过一切咒术。其他大乘经,也大都是这样的。同时,重信愿的大乘经,称念佛、菩萨的名号,也有这样的功德。如吴支谦所译的《佛说八吉祥神咒经》,受持讽持八方国土如来名号,也有这类现生功德,称念佛名也就称为「神咒」了。诵大乘经,称念佛、菩萨名号,作用与持咒相同,大大流行;佛说、菩萨等说的咒语,也自然会流行。[75]

  第三期:「秘密大乘佛法期」:

  摘录《印度佛教思想史》p.423:

  「秘密大乘」的修持,随部类不同而不同,然以念佛观自心(自身)是佛为本,结合身、语而成三密行。三密中,口(语)密是极重要的!语密,是真言,明,陀罗尼,泛称为咒语。真言与明,从神教中来。

  印顺导师所说的「原始佛法」真精神是「不行幻术,占相吉凶,咒禁鬼神」,原意是在说明「原始佛法」不行「意图不正确」、「无意义」的「咒语」。对于「正确的持咒」,导师也提及:《大般若经》中尚有「是一切咒王」句,喻赞「般若」为一切法门之王。[76]

附记

  我自高中受同学的影响(后来他出家成为法师),开始接触一些佛教经典;进入大学后,在师大中道社,才开始稍为广泛地接触佛学。

  后来因缘际会,竟然在工作之余,开始踏入研究「佛教咒语」的路程。这几年也陆续出版了一些有关咒语的书籍,并编辑出版了历代最齐全、收有一万多个咒语,以满、汉、蒙、藏、梵语(罗马拼音)等五种文字书写的《大藏全咒》。

  由于蓝吉富教授的关系,我在北京跟郭朋教授见了几次面。当年,两岸的进出尚不如今日方便,我曾两次受郭教授之托,要我带几份礼物回台湾,替他送给他最敬爱的老师--印顺导师;也因此,我才有机缘到台中拜会了印顺导师。

  那次的拜见,有二点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点是,原来预定只见十分钟,后来却谈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事后,我请教侍者,为何让病中的导师与无名小卒的我谈了那么久。他们说:「很少看到导师在谈话中笑得那么开心,因此舍不得将这个谈话结束。」后来我听传道法师转述:印顺导师曾向他提及那一天接见我的事,也提到了傅伟勋教授、蓝吉富教授与我三人结拜兄弟的事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第二点是,当时印顺导师身体就已经不是很好,他在椅子上坐久了,会由于姿势的关系而觉得不舒服。然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导师身体虽然痛楚,可是这种苦痛,却未令导师有所困扰。一般人对痛楚绝对会有所反应,可是导师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溢于言表。也让我对导师的心法修为深感佩服。

  那次会面中,我大致跟导师报告了:我以业余研究者的身份所作的工作状况、也提到我准备出版一部「梵汉日英对照的《心经》」,内容系以解释《心经》的「字面意义」为主,希望这本书能把《心经》的字面意义详加说明。那次会面之后,我很荣幸蒙获导师书面应允全文引用他在《般若经讲记》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讲记》内容。但是,因为我没有出书的压力,所以,这本梵汉英日心经,从当时一直写到今天都还没有出版。这次有了为印顺导师祝寿的心意,我才加把劲地希望早日能完成这本书,并期待将导师特准我引用的这封亲笔书信,珍藏于书后做为我与导师相会的永久纪念。

  印顺导师的作品,我虽然没有完全读完,不过,与我研究有关的一些著作,我也读过了好几次。我一直觉得导师对自己所选择研修的法门,容或与一些佛教徒不同,可是他从原始佛法出发,对所有的佛法、乃至各宗教所采取的方式,都是保持包容的态度。因此,有些人认为导师反对持咒,我觉得这种看法是错误的。因为导师对佛教所有的法门,乃至其他宗教,都持着非常尊重的态度。

  我在讲解咒语的时候,只要说到「萨婆诃」,我最爱引用的,就是导师的解释,他说:「类似耶教祷词中的『阿门』,道教咒语中的『如律令』。」(《般若经讲记》p.204)导师能用其他宗教中最为自然能懂的话,来解释佛经中的内容,可见他对各宗教的包容与尊重的态度。

  郭朋教授去年(2002年)12月来台,在李元松老师接待他的晚宴中,我兴起撰写本篇论文的念头与想法。我竭诚地希望读者能透过本文的分析,了解印顺导师对持咒并无偏见。并借此论文为导师祝寿:

  祈愿导师长久住世,请多为这个苦难时代受苦的人们,再多做一些引导!

  导师表示,佛教中的咒语,形式大多一开头就是归依什么佛或什么菩萨,这样持咒到底是否灵验?如大悲咒的「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等,即是归依三宝,归依圣观音菩萨的意思,往生咒的『南无阿弥多婆夜』,即是归依阿弥陀佛;还有善天女咒,以及其他许多咒语,也都以归依为开始。这当然有其潜在难思的作用,不过也有条件。在特殊情况下,危急临头,专诚恳切,念起来就每有效用。或者是经很长的时间,每日精勤持念,才能发生神效。

  像有些与鬼神相结合的咒术等世俗信仰,也不免被误以为是正法所为,。实际佛教中出现在大乘经中的佛咒,主要是为了护法,为超度众生,而不是借佛力施法,应分清佛教不是神教,佛咒也不是神咒。

  另外,关于将咒语引入佛法的问题,在汉译《杂阿含经》的「治蛇毒咒」该算是最早的。虽然,各部派间都已承认咒术是有力量及具功效的;但是,导师强调「原始佛法」的真精神是「不行幻术,占相吉凶,咒禁鬼神」。导师原意说明「原始佛法」不行「意图不正确」、「无意义」的「咒语」,这并没有贬抑「持咒」的修行力量!导师更在《教制教典与教学》中,明文肯定、赞许「咒师对佛教宏传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