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本经

  大本经之大意

  本经为称赞佛陀之智德,而藉七佛之诞生、出家修道、降魔、成道、转*轮、涅槃,以明佛陀观之经。

  首先举出1.每位佛陀降诞时之人寿。继之说明2.七佛之种姓。依次为3.七佛成道时之金刚宝座之树名。4.七佛说法之会座及弟子之数目。5.七佛各二位高足之名。6.七佛各一位侍者之名。7.七佛未出家前各有一子之名,8.七佛之父母之名及居城。

  其次叙述诸佛的常法,举出毘婆尸菩萨之本末因缘。其顺序为:1.下天,2.托胎,3.出生,4.占相(举出三十二相之名),5.出城游观(巧遇老病死,及出家沙门),6.出家修道,7.成道(十二缘起法),8.转*轮,9.教团成立,10.涅槃(寂灭)。

  末后描述释尊曾升上五阿那含天(五净居天、不还天),会见诸天,听诸天对于七佛本末因缘之报告等,以示佛陀之大本。

  七佛之尊号如下:

  1.毘婆尸佛(胜观)。Vi[asyi

  2.尸弃佛(持髻)。Sikhi

  3.毘舍婆佛(徧一切自在)。Visvabhuk

  4.拘楼孙佛(除邪信、应断)。Krakucchandah

  5.拘那含牟尼佛(金寂)。Kanakamunin

  6.迦叶佛(饮光):Kasyapah

  7.释迦牟尼佛(能仁寂默)。Sakyamunih

  佛说长阿含经

  后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译

  长阿含经是在后秦弘始十五年(公元四一三),由罽宾国之三藏沙门-佛陀耶舍(鸠摩罗什之师),和凉州(甘肃省)的沙门-竺佛念(前后两秦译人之宗)奉帝王之命而共译。

  (一)、大本经{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花林窟,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像这种事情(如下面的经文),是阿难我,自佛陀口中听闻过的。那个时候,佛陀正在舍卫城郊外的祇树花林窟(祇园精舍)里,和大弟子们,一共有一千二百五十人,都齐集在一起时的事。

  不管是大乘或小乘的经典,其开头,都同样的有「如是我闻」等句的记载。尤其是阿含经典,是一切藏经的母胎,是将佛陀一生的言行,以「如是我闻」的体裁传留下来,也就是将佛陀在世时代的一切言说与活动(包括佛陀入灭以后的部份事情),以透过佛陀的弟子们的耳闻的形式,经过佛子们之记忆所及,而结集合诵,嗣后付诸文字成册,流传下来。藏经里有「如是我闻」等句,始自阿含经教。是很自然之事。

  佛陀入灭后,除了荼毘(火葬)佛陀的遗体等有关于佛陀的葬仪之事外,其首要的工作,是怎样才能使佛陀的遗教永恒的传流下去?故结集佛陀在世时代的言行,是为当务之急!所谓结集,就是大家的「合诵」,是集诸弟子们的记忆所及,将佛陀化度的事迹,一一放声把它念诵出来,经过参与编篡大会的大德们认为确实有这回事后,再由大众一一合诵,而定为佛陀亲口所说的经典。

  一看并没有甚么多大出入的阿含经典,也因一时来不及将佛陀的遗训统统整理的一事不漏的缘故,导致慢慢的再予补充下去的也不能说为绝对没有。等到佛典全部编纂完成时,已经是历尽沧桑几百回次之事一样,阿含经典也不能例外。幸好这部经典是最早完成的经教之故,除了少部份是经过百余年后才陆续的加以整理编成者外,大抵说来,在佛灭后的第一年,就有了其原型可窥,是纯朴可爱的原典,是最能显示出佛陀在世时的教化的原貌!

  有关于佛陀入灭后的第一次结集,都一致认为以律、法(经)为序。至于论,是稍后才开始编纂的为多。结集的现场,是由大迦叶尊者就于主席之位。首先并由他向五百大众发言说:「僧伽(大众)们!请听我说。如大家认为合乎时宜的话,我就要请问长老优婆离,有关于律仪的问题」。优婆离尊者也同样的向大众中明说:「僧伽们!请听我说。如大家认为适时的话,我就要回答长老大迦叶,有关于律仪的问题。」之后,就由大迦叶尊者向优婆离尊者询问说:「吾友。优婆离!第一波罗夷(遗弃罪),是世尊在何处制定的呢?」优婆离回答说:「大德:是在毘舍离啊!」「是关于谁之事?」「是关于须提那迦兰陀子啊!」「起因于甚么事情?」「是因不净法(男女之情-媱)的缘故」(以下从略)。律藏就这样的由大迦叶尊者与优婆离尊者之间的一问一答,然后付诸决议,也就是经过大家的承认,而成为律藏的。等到有关于初步的律仪结集合诵完成后,再由大迦叶尊者,以同样的方式,和阿难尊者开始有关于「法」(经)的问答。如大迦叶向大众说要对于阿难尊者询问有关于法的问题是否适时?阿难尊者也同样的向大家说如大家认为适时的话,他就要回答大迦叶尊者有关于法(经)的问题。其次大迦叶就问阿难,如『梵网经』(南傅长部。等于长阿含经第二十一,梵动经)是在何处讲说的?阿难就说是在王舍城与那兰陀之间的庵罗絺园的国王之别馆。问及因何人而开演时,就说因游行者须卑,与其弟子梵施童子的因缘而说的。就这样的由于大迦叶与阿难的一问一答,然后付诸议决,得到大众的承认后,就成为「法」(经)。虽有些记载说明经法为先,律典为次,或每部经与律的先后次序都随着部派而有些不同,可是其主要的人物,结集的时期、地点、方式等,其大纲要都不会因部派不同而有异,这点可以告慰大家,可以认为原始经律之真实性!惟吾人也要特别的注意,如南传的五部诸经(以巴利文为主体),以及北传的四阿含(以梵文为主体),暨诸律藏的编成,虽有些是在佛陀入灭后的那一年,但其全部完成的时间,应该是在佛灭二百余年后之事。因为里面曾经将阿育王的纪事,也以佛陀的予言的方式编纂成册,故应该是在第三结集时(阿育王时代),方算为大功告成。惟佛教最主要的经律,确实是在佛灭后不久就编成,这点还可以公诸于大家,大家还可以从阿含经教里,去窥察佛陀在世时代的一切!

  经首置有「如是我闻」等句一事,在诸多经论里已有说明,就是阿含经教也不例外。大抵都以阿那律尊者促励阿难尊者去请问佛陀的方式传流下来,只有『大悲经』是由优婆离尊者催促阿难向佛请问的记载,不过其重点仍然为一致。大抵都是如下的记载:

  佛陀将入涅槃时,阿妙楼駄(阿那律)比丘使阿难请问佛陀四种事情:

  一、佛陀灭度后,诸比丘们以何为师?二、诸比丘应依何而住?三、恶性比丘应如何和他共居?因、一切经首应置甚么文句?佛陀回答说:「一切经首应置「如是我闻」等言(一、二、三等不在这里述说)。

  「如是我闻」因此而被一切经典采用为经典的首句。也许「如是」是指经中所说的佛陀的言行,「我闻」为编纂者的代表人物--阿难的自言,所以用「如是我闻」等句置在经首,是表示确有其事,确有其据,并不是架空虚构之事!至于所谓六成就,如「信则如是,不信则不如是」等义(如是为信成就,我闻为闻成就),已经是后人的阐释!又外道的经典,开头则有阿(无)、伛(有)二字为吉祥的表示,故佛教的经典就以实际的字句置在经首,以示和外道的经典有别,也是不无理由!

  「一时」为某时之意,是佛陀在讲说这些经典的时候之义。这本经虽被列在汉译『长阿含经』教的开头,但不能因之而说明为佛陀最初的说法。佛陀最初的说法是在鹿野苑,是为五比丘而说的有名的初转*轮,是大家一致承认之事。由于南传五部经里,将相当于此经列在长部经典的第十四经里来看,也可以左证古人留存的藏经的次序,是为了收到阅读与了解之便,并不能认为是原始结集的次第。以里面已提到佛陀的常随众──一千二百五十人等事以推,就会了解为佛陀成道后好几年之事。因此,这里所指的「一时」,只能说为佛陀成道后,学佛的弟子已相当的多,佛陀已阐述过好多宇宙人生的道理,是时大家正需要知道过去诸佛的本缘,也就是过去成道过的佛陀的事迹。释尊也认为阐述过去诸佛之事迹的机缘已成熟,故在此时将过去七佛的传记,一一详细的叙说出来。

  「佛」为佛陀的简称,译为觉者。是觉知宇宙人生的真理之人。佛陀曾经在赴鹿野苑的中途,对于邪命外道忧婆迦表示过他为一切知者、一切胜者。因之而了解佛陀确实是已察知过宇宙天地,一切的一切之本性与末相的真实面目。所谓「知者」,是指觉知诸法的事理,是后来所谓已排除一切所知障之人。「胜者」则为察胜烦恼之害。也就是所谓断尽烦恼障之人。同时佛陀也曾经说他将打不死之鼓,以及说明无论何人都能和他同样的能成为一切胜者,一切知者。所谓「不死」,是指涅槃寂灭的道理。人的肉体一旦停止呼吸,则会死亡,人死后,会随着其业力去转生,生后经过一段期间,还是照样的会死亡,死亡后又转生,所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总是难脱生死轮回的躯壳。而涅槃寂灭则不但在世时能够自受用觉者的法乐,就是离开世间后,仍然会将涅槃寂灭的心境延续下去,是已没有六道里的躯体,已不免一再的轮回于六道三界。所以佛陀当时所示的不死之法,就是离开生死之意!至于无论何人都能和佛陀同样的成为一切知者、胜者,正表露出佛性平等,众生均能成佛之义。佛陀嗣后虽然是以人间佛陀的姿态出现在众人之前,可是其心境,?和大家回然两异!

  吾人虽被妄想烦恼充满的缘故,未能彻知佛陀的心境为何,然而吾人可以由于佛陀一代之言教与行动,而窥知其一二。佛陀的一生,可说都是以智慧为基根,而发出慈悲心肠去照护一切,去启导一切。佛陀在世时受佛光普照而得度的人,实在是难以统计之多,尤其是不分阶级,不论智愚、贫富,都同样的能得佛陀的教益,这点也正证明其提倡佛性平等的所在!不管后来的佛教是如何的演变,都离开不了如上所指出的佛陀觉悟后所透露过的心境!后来的佛教,不容说,都是以佛陀觉悟的内容表面化的几个原则为本的!(有关于佛陀,请参照劣着佛法三宝讲话)

  「在舍卫国」。舍卫(室罗伐悉底)译为闻物城、好名闻国,是憍萨罗国的首都。本为一都城之名,后来就干脆以舍卫国记录下来。也许南方也有一个名叫憍萨罗的国家,为了不发生混讹,故有时以城为国,舍卫城就这样的成为舍卫国,不过原来的憍罗萨国之国名,仍然被并用也是实事。舍卫城一带曾经出现过好多伟人(如仙家之类)。此地为一物资丰富,多产殊胜之物,名闻远近而有名(地址在于现在之乌德之东,尼泊尔之南)。据说为佛陀在世前后,最为隆盛的都市之一,和恒河南侧「王舍域」并为古时印度二大势力之中心地,也是佛教发展的摇篮地带。

  「祇树花林窟」即是祇树给孤独园。地点是在舍卫城外南方约一里处。祇树为该国的王储──祇陀太子所有的树林,也是他奉献的庞大的地上物。花林窟在该花园树林里,建有一座精修之用的窟舍(寺院)之意。该精舍(祇园精舍)为给孤独长者(须达多-善施-长者),也就是生性仁慈爱好哀恤孤危贫困的一位大慈善家,以黄金铺地,向祇陀太子购买该园所创建。地上树林既为祇陀太子所奉献,就以他们二人为功德主,而名曰:祇树、给孤独园。

  佛教之有精舍的建立,始自王舍域外的竹林精舍(频婆娑罗王所奉献)。善施长者的信仰,是佛陀在王舍城广度众生之时。有一次,长者为贸易上的需要,而到王舍城时,始自他的戚友,──首罗长者处,听说佛陀的威德之如何如何等事。长者听后,则等不及黎明,在天刚报晓时,则谒佛处。佛陀看到长者来临时,就开口招呼长者说:「来!须达多!」。长者是时不知怎的,已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就将五体投在佛前,而向佛请安说:「世尊,您好!」佛陀即乘机垂示。此时为长者所说之法,是布施之语,善行之法,升天之说,厌离爱欲之功德等,使长者的心理柔软,障碍除?,获得清净的信念。佛陀嗣后又进一步的开演苦集灭道之四谛--真理。长者因此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开纯净无垢的心眼,而誓愿一生皈依三宝,愿为在家学佛的优婆塞(清信士)。长者既获这么大的法益,就决心要为佛教贡献他的力量。翌日就设宴招待佛陀和佛教的僧团。在席上曾向佛陀建议,请佛陀率团降临舍卫城(长者的本居地)安住,以便普度该地的众生。佛陀说喜欢住在闲静的地方。长者于是和佛陀告别,欲皈舍卫城觅一适当的地点,拟盖一座天下无双的大寺院。沿途曾经劝告大家共同出力,来盖好一大精舍。他说:「盖精园,建讲堂,施物力!在此世间里,已有一位很有威德的佛陀降世,已接受我的邀请,将经过此地!」长者在地方上很受人的爱戴,故有一呼万应之力!

  长者回到舍卫城后,首先考虑到佛陀将安住的地方。佛陀曾经交代过,离城不远不近,来往方便,人易行到,昼无杂沓,夜无骚音的地方为适当的地点。这种地方就唯有祇陀太子私有的游园。因此,就将此事禀告太子,太子听后虽有难色,但终于被长者热诚的恳求所动,不唯将该地愿意让卖给长者,也发心将地上的树木,完全免费奉献出来。祇树给孤独园(祇树花林窟)简称祇园精舍就这样而得名。

  「与大比丘众」。比丘译为乞士,是出家受具足戒的男人(年满二十岁)。所谓具足戒,则表示须得戒行庄严,威仪端正。其详细的一切都记载在诸律典里。要约的说,即古时的比丘须受比丘应守的戒律,要护持三衣一钵要依乞食而生,要住在阿兰若(闲静处),要少欲知足,要力除烦恼,要精进修道,以期早得涅槃(寂灭、证果)。至于诸家注释:比丘有怖魔、破恶(破烦恼)、乞士(或出家人、净持戒)等义,均由大智度论卷第三为依而来。据该论阐释比丘时是这样说:「比丘为乞士,清净活命故。又比为破,丘为烦恼,能破烦恼故,名为比丘。又出家人为比丘,如胡汉羌虏,各有名字。又受戒时比丘曾誓愿说:我某某比丘,尽形寿持戒,故名比丘。又比为怖,丘为能,魔王及应民因怕出家人会成就涅槃,故起惊怖,怕那些魔子魔孙会因之而渐见减少!」大智度论亦曾经记载过比丘不翻之义:比丘含有破恶、怖魔、乞士等三种意义之故。因此,古来解释比丘时,都以如上之三义为多。

  「千二百五十人俱」。每部经典均有这些数目的弟子俱在一处的记载为多,均采自阿含经教的编纂样式而来。佛陀一代的教化,虽有好多很重要的记载,但最有次序可资参究的,是在成道后最初之一二年,以及入灭前的几个月。其余的记载,都因太于繁多,或类同的缘故,很难依次而谈。佛陀的一千二百五十名弟子,是佛陀成道后不久所化度的缘故,不但是最为有具体可指的人数,也是最有史实可资左证之事!

  1.五比丘!是佛陀尝试最初的说法时所度的弟子。地点是在波罗奈斯的郊外的鹿野苑。对象是和佛陀曾经在苦行林同修过的五位同参兼侍者。所谓初转*轮,也就是佛陀最初讲说苦集灭道等四谛,使这五人依次而悟道。

  2.耶舍等五十名比丘。佛陀化度五比丘后,接着而有该地之长者之子-耶舍青年,突然惊叹世上秽污不堪的实情,而跑至鹿野苑时,巧遇佛陀,终被佛陀叫醒度化,而为佛弟子。耶舍比丘并劝化他的五十几位友人。加入佛教的出家行列(连他自己,实数为五十五位,但都以五十名比丘计。虽在赴王舍城的中途,偶然又度脱三十位青年为比丘。但都不被列在佛陀的常随弟子里面)。

  3.千人比丘!王舍城郊外-优留毘罗村,早就住有鼎鼎大名的迦叶(龟氏、)三兄弟,依次为优留毘罗迦叶(木瓜林,拥有五百名弟子)、那提迦叶(河,拥有二百五十名弟子)、伽耶迦叶(城,也拥有二百五十名弟子)。他们均为拜火教的教徒,集诸王舍城一带全体民众的信仰于一身。也是以神异显赫而有名的宗教集团。佛陀一针见血,也以发自内心的神异,使迦叶们皈伏。首先是由老大的优留毘罗迦叶下手,老大皈依佛陀后,不但其五百名弟子统皈佛教,就是老二、老三,以及他们全体弟子,均成为佛陀忠实的信徒。佛陀这时已席卷王舍城的宗教界,而为宗教界的第一人!(佛陀随后率领这庞大的教团进入王舍城去度化频婆娑罗王,以及王宫里的信众,然而佛传都记载他们为在家学佛的弟子,故不被列在常随众里)。

  4.舍利弗(身子、鹙子)、目犍连(赞诵、胡豆)等二百名弟子。频婆娑罗王皈依佛陀后,则兴建竹林精舍为佛教僧团安住之所,舍利弗与目犍连,以及南他们所领导的二百名弟子,就在这时皈依佛陀的。他们原先均为删阇耶(六师外道之一)的弟子。由于舍利弗在城里遇到马胜比丘之缘,而认识佛教后,就劝化目犍连,及其弟子们皈投在佛陀的团体里,使佛教锦上添花,蒸蒸日上!

  由上面的数字以推,已超过一千二百五十名,但都以整数论。如上述,这些人常常出现在经首,是表示这部经典并不是架空虚构之经,也不是只阿难一人的记忆,或者是编者一人所知而已。是有着集诸佛陀的大弟子们于一堂,大家均曾听闻过!不过话得说回来,虽然佛陀曾经谈起过经里面所记载的事情,但吾人亦应了解,当时佛陀所谈过的这些事情,不一定都如现在吾人所看到的有组织有系统的这种经文。因为佛陀的启教,是随机随缘而说,故最初的佛经的编成,也是以「语录」的方式为正确,现在所看到的这种经文,都是经过后人加以整理成册的为多,莫怪容易被人误会。不过吾人也要知道,佛经就是佛经,真理就是真理,这点可以告慰大家!

  时诸比丘,于乞食后,集花林堂。各共议言:诸贤比丘!唯无上尊,为最奇特。神通远达,威力弘大。乃知过去无数诸佛,入于涅槃,断诸结使,消灭戏论。

  这时正为诸比丘们,到街上去乞食回来吃饭后,齐集在精舍的讲堂。大家相互谈论说:诸位贤兄弟们!唯有我们的佛陀--无上的世尊,才是最为奇异特出的觉者!有着神通广大深远,威德妙力达于绝顶的人。因此,能知过去世算不尽的诸佛,已证入涅槃寂灭,断诸执着烦恼,消灭不实的戏论等事。

  「时诸比丘,于乞食后」。乞食为向在家信徒行乞食物,以养色身肉体的行动。佛陀在世时。比丘们须在早晨五点,天将亮时起床。是时因利于行动,故起床后,则刷口洗脸,然后整衣,修习禅定。上午十点后,即到城里或街上去挨户行乞,到了中午以前须皈原住处,将求乞回来之物,除了自己应吃应用之物外,其余的都悉数皈于僧团所有,僧团就将比较美食一点的分给有病的僧人食用。残余的食物即转施给贫困,或鸟兽。衣物或缝衣物之用的零粹布料,即暂时由僧团保管起来。其它物品除了个人之用外,绝不积贮起来。都是当日解决为多。下午即集合在一起。恭聆佛陀或上座们的说法开示,继修禅定,或相互坦白的将自己的修持经过与心境.向大众告白出来,让大家批评纠正,以期有所精进。如需游行他往的人,也得在下午五点左右回归原处。因是时天将黄昏,行动快将受到天色所局制,故须在住处准备用功。到了夜间九点时入眠,直至翌日清晨五点起床(有的夜中一点就不睡,就开始勤加用功)。

  古时的佛教,是一种哲学的瞑想的宗教的缘故。都是采取自律主义,并没有如佛灭后千余年所兴起的与婆罗门教类似的那种祈祷、供仪等感情的宗教作法。自然的都是勤于用功打座,以期解脱!

  比丘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的有一定的规律,所以他们上街向人乞求食物,回到精舍用过餐后,就「集花林堂」。花林为花林窟,也就是祇园精舍,堂为讲堂。当创建竹林精舍时,是因急需有个安居之处,以便作为千余比丘暂时安住的地方,以及利于弘法利生,故利用现成的房屋为多。而祇园精舍的建立,乃经设计,并经舍利弗监工验收后,始于告成。因此,不但规模相当的大,就是房屋的配置也是非常的讲究。据说有香堂、仓库、厕所、水井,以及厨房等建物。厨房之设,并不是平时炊饭煮食之用,是预防万一,或任施主在那边便利之用。公元五世纪时,法显大师曾经巡礼过该地,其记录为:出舍卫城南门,经过一千二百步,在道路之西侧,是须达多长者所兴建的精舍。精舍坐西向东,开有门户,西边有二石柱,左柱上面,作轮形,右柱上面,作半角。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众华异色,蔚然可观。即所谓祇园精舍是也(直到公元七世纪。玄奘三藏法师入印度时,堂宇已经坏颓,已呈荒凉的光景)。

  佛陀的诸大弟子们,就是在讲堂里「各共议」,也就是互谈得失,也谈论起佛陀教主,是怎样怎样的伟大等事,如前述。大家既乞食回来后,就应继续用功研究佛陀所示的真理,也就是须温习从来所学,以及探究佛陀的教训。有时也应将自己的心得,或自己的过失,坦白的表白出来,做为大家共同策励的提示。有时则谈起有关于佛陀的一切。这时大家所共议论的事,正是佛陀的智慧能量!

  大家互谈互「言」说:「诸贤比丘!唯无上尊。为最奇特」。无上尊为无上的世尊,是指释迦佛陀而言。佛陀为无上士(十号之一),是人中最胜,没有人能超过者。佛陀的为人,有如人身的头顶一样,已没有再上的缘故,叫做无上尊。奇特为独一无偶之谓。佛陀所得之法,是非常的奇妙特出,在吾人所了解的世间里,并没有人曾经发现过。佛陀既与未曾有法合为一体,则他的一切就是真理的化现。吾人在这佛教原始的经典里,已发现如「无上尊」、「最奇特」等对于佛陀的尊称,莫怪后期的佛经会有惊人的发展。其资料虽然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处去搜集,但是仍然依据于原始经典,始有可能完成,而被认为是佛陀的真正功能与精神!

  「贤」为?于圣之谓。诸位比丘均受佛陀的教导熏化,而达到了脱生死的阿罗汉果位。本来已和佛陀同样的已证涅槃寂静的境界,和佛陀可说是同类的觉悟者。佛陀虽然特具慧眼,但是也和他的弟子一样,都是了脱生死的阿罗诃(无生、阿罗汉)。只因大乘经典里,将阿罗汉和佛陀拉开很远,中间并有五十五阶的菩萨果位,令人乍看起来,阿罗汉和佛陀好像有天渊之别,久而久之,已深入佛徒的内心奥处,任你怎样的想将这种观念拂弃,已没有可能!不过这种思想,也不能说并没有依据,如这里已分明的将佛陀称为独一无偶,是属于圣中之圣,诸位比丘,则怜近于圣人之所谓「贤」者。诸位比丘既为佛陀的弟子,自会尊重教主为圣者,大家自会以贤者自居。他们这时开口就说我们的师父实在是一位无独有偶,一位最为了不起,最为可尊可贵的人!

  「神通远达,威力弘大」。神为不可测量,通为无阻无碍,是神异无碍的力用。

  通常都是鬼神有天眼、天耳、神足、他心、宿命等神通之力。佛陀得证真理后,始发现漏尽通,计为六神通,后来演变为十种神力。鬼神等具有的五通,是依果报而自然感得的,叫做「报得神通」。佛徒所得的神力,都属于修学而得,故曰「修得通力」,外道虽然也有依禅定而修得的通力,但都不能超越五通耳。还有一种叫做「变化通力」,这种通力纯粹是佛徒所证,是能以神通之力变现种种的神异。漏尽的漏,是烦恼。人身都自眼睛等六根门漏泄烦恼,故名。漏尽也可说为烦恼已尽之意。因此,漏尽通则已证入涅槃之境,已具有了无碍自在的神通力用。佛陀的神通既深远又通达,自是所有神通力量之最,自会被后期佛教阐扬为具有了十种神力之人(如下述)。

  「威力弘大」。威为威势勇猛,不可测度。力为力用。佛陀具有如下之十种力用:

  1.知是处非处智力(处为道理。知物的道理、非道理的智力)。2.知三世业报智力(知一切众生三世因果业报的智力)。3.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知诸禅定及八解脱三昧的智力)。4.知诸根胜劣智力(知一切众生的根器力用利钝的智力)。5.知种种解智力(知一切众生种种知解的智力)。6.知种种界智力(世间众生种种境界不同,而如实普知的智力)。7.知一切至所道智力(如五戒、十善之行,至人间、天上、八正道、涅槃等无漏法,各知其行因所至)。8.知天眼无碍智力(以天眼见众生生死及善恶业缘无障碍的智力)。9.知宿命无漏智力(知众生宿命,又知无漏涅槃的智力)。10.知永断习气智力(于一切妄惑余气,永断不生,能如实知的智力)。总而言之!佛陀的弟子们因觉得佛陀有一股威德,能折伏,或摄受众生的力量,故赞称佛陀的威力是大的不能形容之事,是有实在性。而佛陀有十种神力之事,是由各角度去推测佛陀的智能,而成为一种有具体的佛力者!

  「乃知过去,无数诸佛」。过去为有为有造作的事物作用,是已经消灭过的时间。据『法华经』,曾说五百尘点劫、三千尘点劫等,以譬喻过去久远的程度。宇宙天地的空间与时间,如认真来说,实在是旷大久远的没法形容。佛陀曾经以无量无边去论空间,也以无穷无尽去谈时间。吾人的现在,曾经是由无数的过去世而来,一切事物仍然同样的有着过去与过去的过去等因缘而演成的。佛陀终于以无始劫来统括过去的一切。过去既这么久远,众生又算不尽之多,自会有好多喜欢恬寂用功修持过的人,在好多修持者当中,定有好多功行深妙之人,这些人当中,会出现功行最为优胜之人,功行到达极顶时,正是成佛作祖的一天!人人都能成佛一事,在原始经典里,已出现过。如这里说过去世当中,已有算不尽的无数诸佛。自然就是说明不只有一位佛陀高高在上而已。如依法修持的话,即大家都是未来的

  佛陀,因为过去既有无数诸佛,即未来也同样的会有无数的诸佛的出现!故后期的佛教,说十方三世均有好多的佛陀,是有其依据,并不是信口吹吹说说而已。

  「入于涅槃」。涅槃译为寂灭,是解脱一切烦恼的系缚,已灭除生死轮回的业因,也就是已断生死的原因的无明,不免一再的在迷界生死里轮转,已和迷界的因果脱节,而进入寂灭的境界。涅槃的原义为「灰身灭智」。如火炎之消灭一样,已将烦恼垢秽充满的吾人的个性消灭迨尽,而进入空寂安隐的境界之意。释尊离开世间时,不叫做逝世或死亡,而叫做「大般涅槃」,也就是进入大寂灭,回皈本来的真如妙性!也许人死后还会生,生后还会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并没有停止的期限。而佛陀既脱离生死,离开轮回,即已没有为酬答宿世的业因而来的有漏的轮回根本之残存的因,自不会一再的受着三界生死的系缚。也就是已脱离如车轮之盘旋一样的生死轮回的生命,而换来一个清净安乐的慧命!佛陀不唯将入涅槃时才叫做涅槃,就是在他成道的一剎那,就已进入涅槃安静的生活。因为当他成道时,也正是他灭除贪瞋痴等烦恼之时,在没有无明烦恼的生活里,总是一切都能自如,精神意识已不会再被业报充满的色身有所左右,已能克服身心等困扰,已不会被有生有灭之法有所缠缚,是已解脱外来的一切干扰,已能安受一切!所谓永尽贪瞋痴,永灭一切烦恼一事,在杂阿含经第十八就已出现过。至于大乘佛教,是将涅槃阐释为不生不灭之义,和如来的法身视为一体,已入如来的法性,说涅槃是具有微妙的功德之灵活的作用,已进入绝对的境界。如「实相一如」、「第一义谛」等积极的言辞去表示涅槃的真义,说涅槃有常乐我净等四德,说涅槃已圆满法身、般若、解脱等三德

  「断诸结使」。结使为烦恼的异名。以烦恼为因,而结集生死,系缚众生,使众生不得解脱,就是结。至于使,是有着驱使之义在。如人被一切所驱使,而妄动一样,烦恼(使)会驱使众生,随遂众生。结使本执着而成,也就是吾人既迷惑轮回在生死里,则会有坚执不舍的心,为了永保肉身而执着,为了求生存而执着。执着吾人的身心为实有,执着一切为我而动,执着这个肉身的自我,拼命奋斗争取得来之物为我所有,不能暂时式舍。因之而愈缠愈缚,愈结愈执!也许吾人具生以来就有了这种心理,如没有这种坚执不舍的心,即一切会实时解体,一时也不能生存!不过因有这种坚执不舍的心理存在的缘故,都在执着的环境生长茁壮一样,终于不能得达解脱一切结缚的境地,而永恒的在凡迷当中过着其被驱使的生活!

  据说结有九种,使有十类。九结谓:1.爱结(贪爱)。2.恚结(瞋恚)。3.慢结(憍慢)。4.痴结(不了解事理的无明)。5.疑结(疑惑三宝)。6.见结(身见、边见、邪见之三)。7.取结(见取见、戒禁取见等二种之取着)。8.悭结(悭惜自己的身命财宝)。9.嫉结(嫉妬他人荣富)。十使即分为利与钝之二种:1.贪、瞋、痴、慢、疑等五种,为之五钝使。2.身见、边见、邪见、见取见、戒禁取见等五种,为之五利使。

  「消灭戏论」。戏论为儿戏的谈论,是虚虚实实之语。戏论和实论湘反。实论是真实之语,也就是合乎真理之说,戏论即违背真理,使人不但不得增进于善法,也会因戏论而生起邪见,是入邪途,故戏论不唯是没有意义,而且无益于吾人的身心之谈论。佛陀在世时,为使众生解脱身心的苦恼,而常教人谈吐要实在,言语要正真,说话要老实,一旦放出之语,须考虑到对方的立场,如有益于对方的,则不管是摄受或折伏之语,都可以使用,假如是有损于对方的道心,令人迷惑不解之语,即无论是甚么好话,都不得由我之口中放出。教人常注意自己的身心。特别的叮咛大家,叫人善修口业,不得因吾之戏论而使人使己堕落!也许常于戏论的人,不但会令人迷糊错觉,也会因戏论而迷乱自己的心理。也许学道的人,并不人人都已解脱,故佛陀才特别的教人舍弃会迷乱人心的戏论。

  戏论亦有好几种解说,如会引起无意义的思惟分别,而发出的语言,是勤加修持之人的敌人。因为此种无意义的戏论,对于善法来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对于消灭恶法来说,也没有半点的效用。戏论又有爱论与见论之二种。爱论是对于一切法,会有取着之心之意。见论则对于一切法,会作决定之解之义。如利根的人,则容易生起见论,钝根的人,则容易萌起爱论。可见得戏论是多么的会使人着邪!戏论又有所谓贪爱、我慢、诸见之三种。佛陀已灭尽这些戏论,故以无戏论为事!(其它并有九种戏论之说,见佛性论第三)

  以上注释虽已含有大乘的教义,但在阿含经教里,已有其思想,是没有问题。小乘大乘只不过是朴实无饰,老老实实的将家常道出,与进一步的将事态加以研拟,加以讲究得好像有粉饰的气氛耳。如没有原义,则任尔怎样的想阐释,也得不到要领,也无以下笔。如人本丑,则无论如何的装饰,终归是丑,有了美丽端正的气质,才能因粉饰而益显其洁美!总而言之,何含经教,不惟是朴素老实,实已露出了大乘经教想阐释的道理!

  又知彼佛,劫数多少,名号姓字,所生种族。其所饮食,寿命修短。所更苦乐。又知彼佛。有如是戒,有如是法,有如是慧,有如是解,有如是住。

  佛陀又知道过去的那些佛陀的劫数长短,名号姓氏如何?是那一种族的出身等事,以及他们的饮食,寿命长短,所更受的苦乐等,有关于佛陀的生活问题。又知道那些佛陀所有的戒律、教法、智慧、知解、善住等事。

  佛陀的诸大弟子们,正继续发言谈论释迦佛陀是如何的伟大之事。他们说:我们的师父,不但知道算不尽的过去诸佛所达到的境地的问题而已。我们的师父确实「又知」道「彼佛」,也就是过去的那些佛陀,他们的「劫数多少?」均能了如指掌。劫为劫波之略,译为分别、长时,是分别时节。是极大时限之意。劫本来为「一时期」之义,如『大毘婆娑论』第一百卅五说:「劫为分别时分,如分别剎那(念顷。一弹指顷有六十剎那)、腊缚(时刻名。一百二十剎那为一怛剎那,六十怛剎那为一腊缚)、牟呼粟多(须臾,三十腊缚。三十牟呼粟多为一昼夜)等时分,以成昼夜,分别昼夜的时分,以成半月、时、年,分别半月等时分,以成劫。劫是分别时分中之极,故得总名。」劫被当极大时限之用的习惯已久,故被译为长时者多。有关于劫的阐释,见诸大乘经里,其中最为普遍的有芥城、拂石、人寿等劫。

  1.芥城劫:塞满芥子在方高四十里之城里。每经三年取去其中之一粒,直至满城的芥子都取尽,谓之芥城劫。

  2.拂石劫:天人以三钵重的衣棠,每经三年,把一方高四十里大的岩石,拂拭一次,直至该岩石拂尽之期,为之拂石劫。

  劫又分为小中大等劫,如上面所喻的期间为之小劫,中劫则方广八十里,大劫为方广一百二十里。其取掉拂去的方式,均和小劫同。

  3.人寿劫:如人寿八万四千岁时起,每经百年,减一岁,直至人寿减为十岁(减劫)。人寿减至十岁时。每经百年增一岁,直至人寿增至八万四千岁(增劫)。此一减一增的期间为之一小劫。集二十个小劫,为之中劫,四中劫即称为大劫。

  弟子们议论释迦佛陀有了威神之力。能够知道过去诸佛的劫数长短的问题。如那一位佛陀是那一个时劫的人,那一位佛陀是甚么时劫应现于世,以及住世好久,入灭后怎样等事,都能一一了如指掌的可以数出来。

  「名号姓字,所生种族」。名为人名,是人物的称谓。号为人的别名。姓是记辨人类家族系统的符号。字为人的别号。种族为人的种类族类。佛陀知道每位佛陀名叫甚么,别号如何。以及那一种类的族姓出身等事,是表示诸佛并不是架空虚构的。如释迦佛陀降生在世,有族姓,有名号等事一样,诸佛自有其家谱可稽。假如释迦佛陀是一位由甚么空中降下,突如其来的诞生在此的话,那可不一定会招人的信任。为了表示诸佛确是实存的人物,故下面并列有几位佛陀的族谱,以资左证。这种经典既列在原始经教的『阿含经』里,则不管如何,总是有点近于佛世之事。如果是在大乘经典出现的话,那就另论。不过假如是大乘经典的记载。也是出自有据,也不能随便的捏造出来。只是过去那么久远之事,并没有其它的史册可稽,致容易被人误会耳。释迦佛陀之出现在此世间,他的言论能被那个时代的人们所证实,自会有其被研究的价值!吾人不能因做不到,或看不到之事,就一概否认其事,因为吾人虽然做不到、看不到,但?有人已做到,有人已看过!如想了解其是否实在,得看其功行心境如何,并不是因吾人肤浅的见解,就能抹煞一切!

  「其所饮食,寿命修短,所更苦乐」。欲食是滋养吾人的色身肉体之物,是谁都缺少不了的东西。寿命是生存人间的期间的生命寿数。苦乐是人生当中无论是谁,都须尝过的感受。过去诸佛既降生人间,即在未皈涅槃之前,均和人类同样的需要饮食,以保肉体。由于饮食适度与否,而有了寿命的长短。同时也因有了寿命,而有了苦乐等感受!总之,凡是出生于此,则须依循此地之一切。不过成道后的佛陀,则其生活的方式与感受,自会与众不同。如佛陀在世时,虽然每天也得吃食由乞食而来的食物,方能维持他的肉体,但是这些食物,对于佛陀来说,实在是一种为众生的示范作用而已。因为不说他的功行已达到不食不眠的境地,已不会受到食物之有所牵制,就是历代的高僧大德,或者现代的行者,如功行高深的话,就有入定的功夫,在入定的期间,端的是不食不眠,也不会对于吾人的身体有甚么妨?,更何况佛陀的功行,是所有功行当中之最,焉有初步的入定的功夫之人,能够排弃饮食,而达到功行最高无上之人,反而会被饮食有所拘局?所以说,成道证悟的人,如不是为了度化众生,则不一定需饮食,即使饮食,也是微其微,是学佛而有所得之人的体验谈!

  寿命长短的问题,得需看其时代与环境而定。如世人是以几十年为寿命的一期,则佛陀也同样的以几十的岁数一到,就得告别人世,而进入涅槃。如世人的寿数超过百数为一生,或还要更长的时问的话,佛陀也就不能例外。假如佛陀生存在世间,而和世人的差异太距的话,则当时的人们虽然会相信,但日子一久,就会被误会在讲神话。如释迦佛陀曾经说明过有一时期的佛陀的寿命,是怎样怎样的长,有时是以劫的时间来计算。此事有时是在阐扬某一意义,但是有时也会就事论事,说个正着,也就是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可是如有功行之人,或有信仰之人来看其事时,虽然是会深信不疑,惟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时,因其超乎常识之外的缘故,不一定会了解,而会疑惑不定。故佛陀在世的寿命,大概都配合其时代。

  至于苦乐的问题,应该都是还在凡愚之时才有之事。因为所谓苦与乐,乃是人类相对的感受作用。如果是超凡入圣的人,则因脱离一切苦乐忧喜的问题之故,自不会再有甚么苦乐可言。唯在法悦里,唯在真正解脱的快乐里过着其余生,绝不会还有甚么苦乐的感受作用。吾人因被过去的业力所驱使之故,有时只听一句不顺耳之语,或看不顺眼之事,就会觉得苦恼难堪。反之而事有凑巧的遇到一切都顺乎眼、顺乎耳,悦乎心之事发生时,就会觉得快乐得不得了。苦与乐同为一人的感受,是道出人类注定有苦有乐,有悲有喜,是苦乐参半!不过据佛经的记载,与人类的经验,人生实在是苦多于乐。如生老病死,如求不得,怨憎相会,恩爱离别,五阴色身愈炽盛愈苦等,莫不都是苦。不但如此,就是寒暑饥饱(吃物过多),就是天灾地变,就是冤巫劫盗等,没不都是苦。甚至是富贵人家,也有富贵人家之苦,地位权势,聪明伶俐等人,也有他们的苦衷的一面,更何况那些贫穷、愚痴等人?世人既有这么多的苦,则说他在苦中熬过其一生,也不过言。自然的符合于苦多于乐,一切皆苦的了!

  佛陀既降生到世间来,即在其未成道前,仍然有其苦乐。惟佛陀在世所更受的苦乐,当然和俗人有点不同。他完全为了度化众生,甘心愿意的在此世间接受一切应受的课程,在每遇苦乐的境遇时,总是在促进他醒悟真理的资粮,故说和人不同。大凡世人每遇苦乐的境遇时,不是悲哀而消极,就是欢乐过度,除非有宿慧或福报,而遇到善智识们的启导,否则只有任其循环,不知休止!

  以上为有关于过去诸佛降生在世时,还未成道前的一切。如和释尊同样的有父母,有族姓,有名字,有饮食,有寿命,有苦乐,也有史实可稽的人生。不像菩萨之显现那种剎那间的神异,并没有甚么史记之据可比。佛陀每一降世,都欲启导世人,都欲令仁领悟,才会有此和众生同甘共苦的举动!

  「又知彼佛,有如是戒」。戒为尸罗之译,本为行为、习惯、性格、道德等义。沿用时,即为善的习惯,善的行动。所以戒并不只意味着禁戒命令,是有着由于习惯性而为性格的,是属于善的要求。如硬性的把它解释为禁戒的话,那是明示着禁止的个条的戒律时,才有的现象。因此,能够舍离坏习惯,能够远离恶的行动时,就是善能持戒的人。如舍离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等事,即通于外道的习惯法。

  『沙门果经』(长阿含)里,曾经举出过小戒、中戒,大戒等三种类之戒,并说明戒的集成为「圣戒蕴」。如具足戒蕴时,内心就会感受无垢清净的安乐。不过『沙门果经』里的说明,并不一定就是佛陀所训令的禁戒。依其记事大要来说,就会发现下面的事情:

  佛陀在世时的印度宗教家里,有人曾经行过种种的非行。而当时的人们,都赞叹佛陀是已完全离脱这些非行。佛陀已离脱的三大类非行里的小戒一类之戒,曾经举出过二十六条,里面首要的为十条。此十条和现在吾人所了解的十戒,完全同出一辙。所以说,所谓戒的原义,应该是佛陀良好的习惯性。也是佛陀善的性格。到了后来,才演变为禁戒耳。也许佛陀的弟子日见增多,龙蛇混杂,势所难免,到了这时,既有劣性的比丘混进在里,或有一些禁不住这种严格的生活之人。会做出意外之事,所以都是属于随犯随戒的性质。当然也有为了统制庞大的教团的缘故,而规定下来的戒条。每位佛陀在世时,为使学佛人的生活有所规律,故都有随时制定的戒条。这些事情,既成为佛,自会很清楚,所以释尊的弟子们说释尊能够知道过去诸佛所行之戒律,以及所制定的戒律。

  「有如是法」。法为达磨之译,是能保持自性,而不改变,又能规范,而生物解之谓。由于其性永恒的不改其规范为据,而直指佛陀所说之教,以及聚集佛陀的教示的圣典,而为之法。由于保持自性为据,而指万物为诸法。在境当中,意识所缘之境,为之法尘、法境。又由于不伴有烦恼、杂染等善法,是佛陀所觉悟之法--真理。所以说。凡是佛陀所阐扬之教,都是属于法。每位佛陀降生在世所开之教,所传授之法,不管是方便之教,或真实之教,都是欲使众生藉以弃除一切苦恼,破灭迷惑之法,也是宇宙人生的真理,所以其原则大节,均有一定的准则。不过因有时、地、人等种种错综复杂的因素的缘故,其细节方法,有时就会依佛而异,释尊早已把这些事情弄得非常清楚明了。已善能了知每位佛陀所有之教法。

  「有如是慧」。慧为般苦(智慧)之译。智与慧通常都连在一起。如单论慧时,是属于解了之义,智则为照见之用。因此而知,智为了知世谛,慧为了失真谛。智慧合用时,是六度之一,是照见事理,分别邪正之心作用。经典里常譬喻其高,而曰智慧山。譬喻其深,就为智慧海。又譬喻能吹动众生入智慧海,故曰智慧风。照破愚痴黑暗,喻为智慧灯。烧尽烦恼薪,譬为智慧火。喻断生死霸绊,为之智慧剑。消灭烦恼贼,为之智慧箭!智能也是学佛人最高的目标,是度人救世的良药。有了深度的智慧,则能了解宇宙万事万物,一切的一切之真相。能了解一切事物的真相后,则不但不会一再的做错了事,还会因之而怜愍众生,启化众生,导引众生,使众生也能同皈正觉之路。佛菩萨之所以具有了慈悲的心肠,完全是由于智慧的启发,而彻知一切的真相之故。佛陀的智慧是无上正徧知,是最高无上的智慧,是彻见(智)宇宙天地一切的真理,将宇宙天地间,森罗万象,一切的一切,所有大小事理,都照见的赤裸裸,一点也不余遗!同时也了解(慧)一切的事理,也就是明了事理的来龙去脉,故佛智应该是没有不同。只因度化众生时,需得随顺众生的心机,才能达成普度众生的愿望。自然的在使用智能时,就有了多少的不同。又由于修持的过程中,所得的智慧以论,就有了深浅不同的智慧可言。所以说,释尊知道他们的有关于智慧的问题。

  「有如是解」。解为知解,是由于思惟事物之理,而生的了知之谓。由于了知领解事理的真相之故,也叫做领解。又由于信知,故曰信解。心意开悟,就谓之悟解、了解、开解等不同之名。

  解也可以解释为解脱,解脱就是解除脱离一切苦恼,已没有迷惑,是三昧,是禅定,已如佛心,达到不动不摇的境地。心理唯有至真至善,并没半点的虚伪,是洒脱,是净洁。如莲华出自污泥,而不被污泥所染一样,一切境遇已不能左右它,已脱离一切顺逆等境的缚绊。是自由自在,是无罣无碍的境地!佛陀十号的美德里,也有「世间解」一号,是善知世间。如善知众生、非众生等世间,善知世间及世间之因,善知世间之灭,以及出世间之道等是。

  「有如是住」。住为安住,是将心安住在真理之住。在大小乘经典里,并有不同的安住的说明。如安住于阿罗汉果,或安住十住等,均为安住的意义。并有安住三昧,住持佛法等种类很多之义。所谓住持佛法,是说安住于世,而保持佛法(真理),使之永恒的流传不逸之谓。净土法门曾就阿弥陀佛的大愿,而列有「住正定众愿」(第十一愿)、「住定供佛愿」(第四十二愿)、「住定见佛愿」(第四十五愿)等住定之愿。顿悟法门则有「心住无住处」,也就是不住于善恶、有无、内外、中间,不住空、不住不空、不住定、不住不定等奥妙的安住法。

  云何?诸贤!如来为善别法性,知如是事,为诸天来语,乃知此事为甚么会如此呢?诸贤兄弟们!因为我们的佛陀如来,乃为一位善知诸法的真相之人,故能彻知这些事情。也由于诸天来为佛陀禀告之语,而知道这些事情。

  「云何」?云何是怎样?为甚么?则为甚么释尊会对于过去诸佛的一切那么的清楚?怎么会了解每位佛陀那么的详细?真是希有不可思议极了!以吾人的知识来说,不但连自己的宿世命运,都不能了解,就是自己一生运命,还是搞不清楚。有人以为自己之事自己最为明了,所以常常大言不忏的大谈其命运。焉能知道有时却和其言相反,当灾难来时,才在叫苦连天!老实说,不惟是自己的将来还是未知之数,就是自己所经历过之事,也摸不着头绪的为多。以这种凡夫的智慧眼,想知道天地宇宙的一切,实在是差得太远!莫怪有了神奇微妙之事出现时,就会大惊小怪,就会半信半疑。其实,比吾人所经验过的令人不堪设想之事,还是多的不能形容。也许人类的智能,已如佛陀所揭破的:都被烦恼妄想所蔽。有如明月被黑云所遮一样,虽有光明的月亮。也不能显露出来。以这种眼光来看世事,即任尔千看万睹,也无补于事。更何况想明了一切的一切。莫怪每看佛经时,即唯有望经兴叹!

  「诸贤」是指一千二百五十位诸大比丘,是互相询问,相互了知的笔法,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诸位兄弟们!」前面已说过,贤为怜于圣。贤的原义为贤能、贤善。佛陀的诸大弟子均被佛陀的福德智慧所熏陶教化,已将生死解脱,已经真正得达离苦得药的境地,是智能善德的保有者,也就是所谓善智识!

  「如来」是指释迦佛陀,是佛陀十个美称之一。通常都说:乘真如之道,如实而来,故谓如来。也有不去不来之义。一般之人是有去、有来。其去也茫然而去,其来也迷糊而来,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去或来,均为迷迷糊糊,不知觉醒。如来即因证得真知之理,故其来也,是为救度迷界的众生而来。其去也,是度化众生皈寂而去。吾人因迷,故似佛陀已离吾人之身。其实迷时,如来仍然附着在吾人的内心奥处,绝对不是请佛陀去。因为一旦觉悟,佛陀仍然是由吾人的自心显现,并不是请佛再来!

  「为善利法性」。法性为真实如常的本性,是诸法本然的实性,也是佛陀正觉后所道出的宇宙的实相。所谓实相即无相,是因宇宙森罗万象,均为有为有造作,有迁移变易,有着无常不实的假相,是暂时假有的现象,也是因缘聚合而成之物,有如幻化,有如梦中之事,终皈是空忙一场。所以说,其原貌是一无相之实相。也许法性是道出佛陀觉悟的内容,故有好多的异名。如真如、法界、涅槃、或实际、空性、如来藏等,真是不胜枚举!

  善别为善能分别,也就是能作彻底的了解之义。如来既证悟宇宙的真理,即其中心大纲已在握,有关于其它细节,自然的会依序而解,有如观察玻璃厨里的东西一样,想弄清楚时。只动一动脑筋,则会了然。所以说,不管是空间或时间,其一切的一切,如来都因善于了别其真象-法性。因此,「知如是事」。是指上面所述的有关于过去诸佛的一切,自「入于涅槃」,乃至「有如是住」等事。有人会奇怪,以为根据佛陀所说。即宇宙之大,时间之久,是任何形容,均不能形容。这么大,这么久的事物,怎能了如指掌?虽然是佛陀,也有点勉强?然而有所谓「一理通,万事彻」,佛陀就是一理通,万事彻之人。如算不尽的家珍,一时虽然不能算得出,可是既为自己的家珍,则想把它算尽,是无问题。因为这是自己之物之故。如果是和自己没有相干之物,则虽然不多,也不一定有机会可以去数出。佛陀觉悟真理,则真理已皈于自己,真理又包括一切,则想用时,定会一一现前,不用时,则退藏于密,是有其理由的!

  「为诸天来语」。诸天属于诸天部的众生。天为三界六道之一,分为欲界天(六欲天、六层天)、色界天(四禅十八层天)、无色界天(四空天)。古来说守持上品十善,或修世间禅,即能生在天上界而为天道的众生。佛教未兴起前,印度的宗教家们,都以天为尊敬的对象,甚至都以天为最后的皈宿处。以为世上的万事万物,均自天上界的天神所支配,以为天地万物都是大自在天所创造,所以大家都以虔诚的心情向天供牺、祈祷,祈求上天驱灾降福。这种思想不唯是印度,就是世上到处都在盛行。也许古人对于克服自然灾害一事,不得要领,遇到天灾地变时,都唯会惊魂动魄,脚荒手乱,无所求援。不但如此,那些瘟疫、动乱等事,屡更扰人。尤其是和猛兽同住一处,动辄被害。在这种环境之下,人类想生存在此天地之间,谈何容易?因此,有人抬头一仰,垂头一思,就想起天地之间定有天神一类的有情。大家与其静待死期的来临,不如祈祷天神,如真有其事,则吾人的生活定会改善,则不必担忧风火水等三灾,或八难的侵虐,多多少少总会得天疵护,而过着安乐一点的生活。此论一出,则响应的人特别的多,在不知不觉中,终于普遍的被人深信不移!此为古人在朴素艰难的生活中,需要克服自然灾害,故不管如何,如有一丝的希望,则求之不得,更何况比人类更伟大的天神思想之出现,莫怪大家会趋之苦鹜!

  佛陀成道后,不但不反对天神之存在,还将一切善天神明纳入在教里,为之护法神祇,故佛经处处仍然有诸天之出现。不过佛陀所阐释的诸天,并不是从来所信仰的传说性的诸天,也不是有甚么创造神之说。佛陀所发现的诸天,是由于人的善业而转生,也是六道众生之一,依然是脱离不了六道轮回,其福德虽高,也有福尽气销,从头再来的一天!

  诸天有天眼等五种神通,能看透人所不能看到的事物,能听到远近大小的声音,能知他人的心理,能知过去世之事,能自由自在的来往于其它世界。这些天神,多数都被佛陀的感化,都为佛教的护法伽蓝之神。因此,会协助佛教之弘化,会将他们所知之事告知佛陀。所以说:「诸天来语,乃知此事」。也就是诸天会互传过去世诸佛之一切,会将所知之事一一告知佛陀。佛陀因此对于过去世的一切,都能了知无遗。有人会奇怪,佛陀既有能力教化诸天,即诸天就是佛陀的弟子,老师的佛陀,为甚么还需要弟子的诸天的禀告,才能了知一切?老实说,佛陀的神通虽然比诸天的神通广大的难以形容,但是若将有系统,有次序的事列举出来时,还得一一指出。佛陀是知其大纲,至于细节,有时还得靠大家的分工合作,故佛陀虽知,也得让与他人白出!

  尔时世尊,在闲静处,天耳清净,闻诸比丘,作如是议。即从座起,诣花林堂,就座而坐。尔时世尊,知而故问。谓诸比丘!「汝等集此,何所语议?」时诸比丘,具以事答

  这时释迦世尊,在闲静的地方,因天耳清净灵通的缘故,已听到诸位比丘们在议论如上的事情。因此,就从他的座位上站起,移步到了祇园的讲堂,就坐在他的座位上。是时的释迦世尊,明知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故意垂问诸位比丘们说:「你们集在这里,到底是在议论甚么?」这时诸位比丘们就将刚才所谈论的内容,一一禀答佛陀。

  「尔时」就是诸比丘们正在讲堂里,谈论释迦佛陀是如何如何的伟大,是怎样怎样的会了解过去算不尽的佛陀降生在世时的一切事迹的时候。

  「世尊」。梵语为婆伽婆(婆伽梵)。译为有德、有大功德、有名声、众佑等。具有种种功德,利益一切众生,为世间、出世间等所尊重之故,都以世尊为义译。是佛陀十种尊号之一,也为十种尊号的总称。世尊虽然是所有佛陀的尊称,但是单独使用时,都是指释迦世尊(简称释尊)为多。按「婆伽」的原义为德、威德、善法、名声尊贵、吉祥、端严等意。下面之「婆」即为「具」之义,故婆伽婆(婆伽梵)才会被译为有德、有名声等。但是都以世尊来形容其尊号。比较容易了解之故,古来沿用已久。

  释尊这时「在闲静处」。前面已述过,比丘们由乞食回来住处吃斋后,即应继续用功。如打坐、经行,或忆念佛陀所训示的内容,或互论佛教的教义。在行诸功行时,如佛陀认为需要时,才会和大家聚在一起,有时即不一定都在诸弟子们的身边。因为佛陀虽然已觉悟成道,但是有时还会独自一人在瞑想、在静坐。所谓闲静处,是指建筑物的外面,那个地方即众人不会往来,不会有喧杂之音。如树下、池边等处,是佛陀生活的另一面。佛陀世尊,这时候正在这闲静的地方。

  「天耳清净」。天耳本为色界诸天人所有的耳根。据说能听闻六道众生的语言,以及远近粗细等声音,是由色界所属清净之四大所造成,故谓天耳清净。佛陀所证得的天耳通,为之天耳智证通,因和清净天耳相应的智慧,证知一切声境,而通达无碍,故云。天耳通有修得与报得之二种。1.修得:在人界修四禅定,依定力发待彼天界的四大于肉眼上,因使为天耳之用者。2.报得:座于色界之因禅为彼天之果报而得之。犹如人界之肉眼者。

  「闻诸比丘,作如是议」。佛陀已证悟宇宙的真理。已和宇宙的真理合为一体,已合裹一切,了知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胸里,故有天耳通是绝对可靠的。既有天耳通,即不管在甚么地方,如想知道某事时,只要使用它一下,就能了知。因此,虽不和诸大弟子在一起,也能听到他们所谈议的内容。所以说,佛陀因清净的天耳而听到诸位比丘们正在谈论之事。

  「即从座起,诣花林堂,就座而坐」。佛陀本来在闲静的地方打座瞑想,因听过诸弟子们的谈话之故,就由他的座位站起,到了祇园花林里的讲堂,在那里就他的座位而坐在那里。佛陀的教化,有时虽然是自动的对诸弟子们启教。但都是随机而说,有时必需等到机缘成熟,才有机会阐扬。所谓方便教化,应病与药是。莫怪佛教的教团,在当时的旧有或新兴的宗教中,会脱颖而出。会得到多方面之人的皈仰!佛陀此时正因大家只知佛陀的伟大,只知佛陀能知过去无数诸佛在世的情形,而不知其详细情形,故拟趁机阐释几位过去诸佛之事。此事乃有关于佛教全体的家谱,也就是佛陀传承的来源,是根本系统的问题。这种问题虽然不一定何时才会谈到,但一定得谈到之事。如吾人的祖先,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一件重要之事,在平时虽不知不觉的过看其大半的光阴,可是总是会想起,会认真的去考究的一天。除非已无办法查考,不然的话,定会想尽辨法去查明。世人当中,如有点智识之人,就想整理,更何况拥有庞大信徒的一大宗教的佛教!佛陀在他的一生当中,很有可能不一定如经里所述的这种有系统的说法,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必定是在佛陀许多谈话开示中,曾经提起过。因为佛陀的答教,既色括无穷无尽的空间与时间的一切事,自会曾经谈到过去的一切事。尤其是诸弟子们更想知道他们的智慧所不能彻知的过去诸佛之事。

  「尔时世尊」。佛陀到了讲堂后。就上了诸弟子们为他所说的座位。他这时虽然已知道大家正在谈论的内容,可是卸「知而故问」。也就是所谓明知而故问。不过佛陀的明知故问,是一种好意,不是凡俗的所谓「难人」,是想由弟子们的口里重述一遍,以便就事论事。佛陀由闲静处移步进入大家集合在一起的讲堂里,是因知道大家正在谈论的话题,而想藉此机缘,把过去诸佛的事迹,详细的介绍出来。所以说,佛陀的明知故问,也是一种大悲的启发!

  佛陀就正位后,「谓诸比丘」们说:「汝等集此,何所语议?」佛陀开口垂问他们,问他们聚集在此讲堂里,到底是在议论些甚么?这就是佛陀知而故问的亲切处。也许佛陀想启口开导时,必须将事情弄清楚,一如世人在谈论某事时,有人想启导他们,也得问明大家正在谈论的话题一样,佛陀想将他所知道的事情晓示众人时,也需开明内情,然后才依之而得把事情发挥出来。惟一般之人,不一定是知而故问,都是想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才能将所知的事情一一回答,或滔滔不绝的把他想要讲的都讲出来。如果说「明知故问」的话,有时会被误会是在叨难他人。

  这点就是凡圣的交叉处,也是佛陀与凡夫不同的地方。

  「时诸比丘,具以事答」。大家将刚才互相谈论的事情,在佛陀垂问时,并不隐瞒,都一句不漏,老老实实的向佛回答。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善哉!善哉!汝等以平等信,出家修道。诸所应行,凡有二业。一曰贤圣讲法,二曰贤圣默然。汝等所论,正应如是。知来神通,威力弘大,尽知过去无数劫事。以能善解法性故知,亦以诸天来语故知」

  这时释迦世尊,告知诸比丘们说:「好啊!好啊!你们因发平等无差别的信心,来出家学道。你们在诸应做的事,大凡有二种动作。第一叫做贤圣们开口说法。第二就是贤圣们静默不言。你们所论的应该是这样才对。如来因有弘大的神通威力,故能尽知算不尽的过去世之时劫事。由于能够善解法性之故,才能尽知。也因诸天神来禀告之语,故能尽知其事。

  「尔时世尊」,静待大家将互议的内容详细的说完后,就赞叹嘉许大家,就「告诸比丘」们说:「善哉!善哉!」善哉为深得吾意时,由衷而发出的赞语。有时也用在持戒、作法等,或赞叹他人之善行时的一种安慰之语。善哉二句连在一起时,是表示善的极点,也就是非常的善。佛陀嘉许大家后说:「汝等以平等信,出家修道」。平等则没有差别。凡是没有不同。均是一样,悉为普遍性的,都叫做平等。佛陀觉悟真如不变的真理后,就以此诸法平等,周徧于一切之法,去教化众生,使众生都能和佛陀同样平等的成为佛陀,故佛陀自身就是证悟平等觉的人。佛陀平时都以平等心,也就是证悟诸法平等之理,对于一切众生,不起怨亲等差别之见。都平等平等,同样的垂诸怜愍之手!平等信就是信仰这种没有高下,没有智愚,没有贫富,没有深浅等,一切均为平等之佛陀所觉悟的真理之意。佛陀的弟子中,不管是那一种类的人物都有,是应有尽有。他们都能虔诚的皈仰佛陀,投在佛陀的脚下出家为佛的弟子,认真的精修佛道,都因深信众生平等,众生均有佛性,均能成佛,有以致之。因此,佛陀才说大家是因深信平等的真理,故起平等没有差别的信心,而到这里出家,精修平等之道!

  佛陀这时启导他们说:「诸所应行,凡有二业」。业为梵语「羯磨」之译,是造作(行动)之意。如吾人的身体之取舍、屈伸等动作,名为身业。口里发出的声音之粗细曲直等动作,名为语业。以上直指身体更动作与语言之作为,就是业。还有一种就是身,语和第六意识相应而起的「心所」中之思的「心所」。思心所以造作为性,故为业性。如动作身之思,为之身业,动起语之思,就为之语业,动作意之思,则为意业。『俱舍论』以身口意之所作,名为业,是因招致未来果之因的缘故。『唯识』则说因为与第六意识相应而起之思的心所,会策动身口意的动作为业,此为招致未来果之因之故。业,本为身口意的造作之谓。佛陀曾经说过:世间的众生,皆由自业,皆为业之分,皆依业而生,以业为所依。业能分别诸众生类之彼彼的处所、高下、胜劣。所谓世间的众生,皆由「自业」,是因自己作业,还而自受异熟之谓。皆为「业分」,是指如所作之业,受如是的异熟之意。皆「依业而生」,就是以业为生因,而取异熟果,生到彼彼所应的生处之谓。以业为「所依」,是以业为依因.而受彼彼之有,彼彼之有具之义。业能「分判」诸众生类的彼彼处所、高下、胜劣,如上述,因彼彼的生处,是由业而分判高下胜劣之谓。是说明由于众生所作之业之别,而自受种种的异熟的果报。有关于业的说明,都散在诸经,其中最为贴近于人的就是所谓善业与恶业。如善的身口意等善业(善法),恶的身口意等恶业(恶法),或身净行、口意净行,身不净行、口意不净行,所谓身三、口四、意三等业,没不都是在说明业。佛陀说出家人在诸所应行的,大凡有如下之二种业。

  「一曰贤圣讲法,二曰贤圣默然」。贤就是和于善之意,是见道已前,已调心离恶之人。圣则合乎正,正就是理,理则无偏邪,故已证谛理,也是舍离异生性之人。大小乘经典,均有贤圣之分类的记载。『中阿含』等经分类得很繁琐,有待机会研议,这里只论学佛人在未成正觉,而功行已深之果位。如佛陀在世时的诸弟子们,不是圣者,就是贤者。佛教圈子里,大都以贤圣称,如果是教外的,都以圣贤为惯。也许佛教所谓的贤圣,和教外所谓之圣贤,有所不同,故有是例。圣,有时连同佛陀也被包括在里。如四圣,则指声闻、缘觉、菩萨、佛陀。

  「讲法」就是开讲谈法,也就是对于佛陀所启示的法加以研讨,多于谈论,是有关于以身语(口)业的动作。所谓「鼓不打不响」,真理须要彻底的议论,以期明朗化。如果只说真理就是真理,不劳口嘴,仍然为真理,则不能令人心服口服。同时如果知道真理。又何必要学?真理必须经过人的启发阐扬,始有可能被人知晓!释尊成道后的传教当中,大部份都是以滔滔不绝,殷殷懃懃的大谈其教,都是大开金口,作狮子吼。假如佛陀成道后,只采一言不发的方式的话,则不但得不到人家的同鸣,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皈仰者。释尊有鉴于此,虽知真理不是凡情论议所及,但是仍然不舍语言讲教,是因语言对于真理的启发,有了莫大的益处,所以释尊才采用了它。

  至于「默然」,即为不发一言,唯有默思真理,唯有思考真理,是属于意业的范围。如上述,真理和凡情相反,任尔怎样的论议,还是脱不离了妄情推理想象,所以与其论议,不如默然的好。是重于脚踏实地,不须多言之意。吾人未能了解宇宙人生的真理,是因被烦恼妄想所扰,心理一直都在摇动,致于看到的、听到的,如不如意时,则起愚痴嗔恨,如符于吾意的,则贪欲难舍,终日驰奔于声色,不知终止的一天。缘既如是,焉有解脱的一天?那能不动不摇?故随着妄想烦恼驻逐旋转于轮回里。释尊既知此事,即教人擒贼擒王,教吾人由意识下手,务必将意识调伏。如能将此愚昧根本的意识降伏,则一切都得解决。因为此心一了,则万事皆休,自不会一再的奔驰于外境,自是不动不摇,自由自在。到这时也,吾人的心就是真理,真理就是吾人之心,一举手一投足,没不都是真理的显露!所以说,佛陀有时虽教人多作论议,但有时则叫人默然静寂,不发一言,唯有道业是务!释尊说凡有动作,有二种法。其一为讲法,多于议论,另一为默然,唯有默默精修,可说是旧事重提。一方面在提醒诸弟子。另方面是在勉励大家,所以说:「汝等所论,正应如是」。也就是大家既身为出家人,则一举一动,都应符乎出家人应有的动作。大家这时的谈论正合乎第一之贤圣讲法。有了研讨谈论讲究佛法,才有启发智慧的机会,也是佛子应行应做之事。如果不然,把大好光阴白白销耗在无益的谈论,则不但对于自己的身心没有益处。还会增加深厚的业障。这是离开真理愈来愈远,并不是出家人应有的现象!

  「如来神通威力弘大」。神通如上述。神为不可测,通则无阻碍,是修业而得的果德。如佛陀,或阿罗汉,均有不可测,无阻无碍的力用。威力为威德神力。佛陀的神异力量,乃超乎一切,是最大无比,能「尽知过去无数劫事。」劫波亦如上述。是分别通常的年月日时等都不能算出的久远前之时节。无数劫则更不能算尽的久远前之事。佛陀说他的神通广大,威力无比,故能了知久远劫前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正如诸弟子们互议的一样。佛陀能知过去世诸佛的一切。

  「以能善解法性故知」。法性亦如上述,是实相,是真如,也是法界、涅槃。

  佛陀既能善解真如法界。既能彻知宇宙实相,既已得证涅槃寂静,则宇宙法界,过去未来,一切的一切,尽在他的一念之中,故能了知久远勃来所发生的事。有人会奇怪,佛陀既有色身肉体,既和吾人同样生存在人间,怎能了知久远劫来的时间、空间等,一切的一切?宇宙天地是那么的大,时间又那么久远,任尔怎么伟大的佛陀,也不一定能做到。然而佛陀却明明的说他确是如此,是否欲使吾人对于佛陀应万分虔敬而出的杰作?这种忆恻当然是代表吾人欲言而不随便发出之语。不过吾人也应知道,与其说佛理的奥妙,不如了解佛陀所度的弟子。则能了知一二。佛陀的弟子,大半都是古时所谓的仙家道长,也就是大哲学家,这些人如果不是被佛的威力所感化,焉能随便改宗,那肯舍弃从来首座的地位而不顾,而愿意为佛执巾取瓶,寄人篱下,从头再来?至于能知时间空间等问题,以吾人现有的脑袋以推,也会明了一些。吾人如静默的坐在一个幽静的地方,则无论是怎么遥远的事,都会一件一件的想得出来,反之而在心情不好,在闹杂喧哗的地方时,就因情绪大损的缘故,不知在想甚么?吾人的心,以肉体来论,虽不过是方寸,以脑部来说,也不过是几寸,但?足够想东想西,足够含裹天地,更何况已经调伏过身心的佛陀,其思量定是吾人所想象不到之事。所谓「心包太虚,量周沙界」,一点也不过言!莫怪佛陀说他能够尽知过去算不尽的时劫前之事。

  「亦以诸天来语故知」。诸天亦如上述,是拥有五种神通的天神。祂们会以祂们的神力所知之事转告佛陀。这种记录,是值得吾人研讨的事。譬喻说,佛陀既有神力能知一切,怎么还要诸天神们的转告?这不是表示诸天的神力比佛陀的神力还广大了么?这疑问虽为应有,可是这并不一定是表示佛陀没有神力知道一切。要知道诸天们所知的是属于个条零碎之事,也就是属于技叶之事。当然也是属于专门执掌某事之事,如某某天神确是某某佛陀降世时曾经听过那位佛陀在弘化。另一天神则为某佛时的拥护者,有关于某佛之事,确实是某天神最为明了等事!话至这里,大概的事情已明朗化了。也就是说,诸天们有如他们的执掌一样,对于某一事情了解的非常的清楚,而对于其它的事情?不一定了如指掌。佛陀则万事皆在他的脑中,不过因时间既那么久,事情既那么的多,则不能同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指滴出来。有时与其要一一想出来,不如让其它专家们各各叙述出来,此之所以有了诸天告知佛陀有关于过去诸佛的详情。尤其是经文曾经记录过,佛陀自己也因神力威大,自知其事,诸天的告知是一种补充,或让他们发表各自所知的事来证明佛陀所知的并不是杜撰的而已。也许古往今来,大家一直相信诸天的神力惯了,如诸天也这么说,则人家会容易接受而深信,并不是佛陀必需靠着诸天的来语。

  佛时颂曰:

  比丘集法堂,讲说贤圣论。如来处静室,天耳尽闻知。

  佛日光普照,分别法界义。亦知过去事,三佛般泥洹,

  名号姓种族,受生分亦知,随彼之处所,净眼皆记之。

  诸天大威力,容貌甚端严,亦来启告我,三佛般泥洹,

  记生名号姓,哀恋音尽知。无上天人尊,记于过去佛。

  佛陀这时以偈颂说:

  比丘们聚集在法堂(讲堂)里面,正在实行肾圣们应做之「讲说佛法,谈论佛法」的功课。如来世尊虽在静寂的地方,但以清净的天耳,悉皆听到他们的谈论。佛光如太阳般的普照一切,故能善于分别宇宙法界的真象。又能知道过去世的一切事。如三佛陀(正觉)之寂灭、名号、姓氏、种族、受生之分等,均能知道的非常的详尽。随着对方所处的地方,也因有个清净的天耳,而能一一把它记忆回想起来。大威力的诸天,容貌非常端正严好的诸天,也来告知于我有关于过去三佛陀--正觉者的寂灭涅槃事,以及忆记过去诸佛的受生、名号、族姓、哀苦悲恋等事,没一不知道。无上的天人尊-佛陀,就是这样的善能忆记过去诸佛的因缘!

  释尊嘉许诸弟子们的论议,说他们的论议正合行者应论应议的动作。说他们所谈论的内容符合于实际。故佛陀就乘机自我介绍佛陀潜在的能力。首先是以散文的体裁记录下来。后来编者又以偈颂的方式,把其事情编入。考诸南传的五部经里的『大本经』(长部经典第十四),则会发觉其事。在长部经典里所述的都是以散文的体裁,并没有如吾人在研读之经(北传大本经)里面所载的偈颂。不过南传的经文虽无偈颂,但散文方面却比北传的详细。颂为梵语伽陀之译,是属于韵文体的经文。有首卢偈与结句偈二种。一、首卢偈:凡三十二字,是古印度数经之法。不论长行与偈,只要具三十二字,便名为首卢。二,结句偈:不管是四言,乃至七言,只要四句备足,便为偈。结句偈是因世间流布,以四句为偈之故,也叫做句世。分为伽陀与路伽之二种。一、伽陀:为孤起颂、不等颂。二、路伽:是重颂长行(散文)之偈。偈本为祇夜、偈夜之略音。译为句,或额。这里所列的颂文,不像是孤起颂,是属于重颂之类,因颂文的大意和散文的大意,都是大同小异,是欲使学经之人容易记忆与读诵而编的,也是和南传的大本经不同之处。

  「比丘集法堂,讲说贤圣论」。法堂如上述,是佛陀常集弟子们于是处,以便施与真理,开经讲教的地方。有时也为诸弟子们互谈真理,或集体用功之所。诸弟子们这时正由街上托钵乞食回来,吃完中饭后,聚集在祇园精舍的讲堂里,在释尊还未进来时,大家就谈论起释尊之伟大处,说释尊能知过去诸佛降生在世的一切事迹!这种互相研讨佛理,正为出家人应有的二种行动之一,所谓「贤圣讲法」是。

  「如来处静室,天耳尽闻知」。如来释尊这时正在闲静的地方,独自一人自受其寂灭的法药。佛陀所住的闲静处,虽和讲堂有一段距离,但佛陀?因具有了清净的天耳之故,诸弟子们在讲堂里所谈论的始末,都听得非常的清楚。也许佛陀虽不在讲堂,可是仍然是在祇园精舍的环境内,故佛陀在定中首先听到的一定就是比较近一点之事。也许佛陀正因关怀诸弟子们的举动,故其注意力都集中在诸弟子的身上,才能了解诸弟子们的谈话内容。也许诸弟子们这时所谈论的内容正为佛徒需知的一件大事,才会首先得蒙佛陀定中加以注意。这些这些,都足够佛陀分神的条件。编者就是依据这些理由,而道破佛陀的清净天耳!

  「佛日光普照,分别法界义」。界为边际,法即极尽边际,故法界本指宇宙全体。又法为诸法,界为分界,诸法各有自体,分界不同,故名法界(是对于一一之法而名。华严所谓事法界,天台所谓十法界是也)。又法界即为法性(真如),在长行里有二处,都以法性的姿态出现,因为所谓界,乃为因、为性之义,也就是说,此为产生诸圣道,是诸法所依之性之故。华严所谓理法界是也。其它有关于法界的解说分类很多,真是不胜枚举。这里所指的法界,当然是指法性、真如,也是诸法的实相,宇宙的真象。有了智慧,即能照鉴一切,彻知一切,故佛陀的智慧有如太阳之光明一样,是普照,而不是偏照。如太阳的光亮一出,则不管是净是秽,是高是低,都一样平等的普照,绝不会分别甚么美丑好坏,所谓「和光同尘」是也。佛陀的智慧既如太阳之无所不照,即能照知宇宙万事万物的一切真象。

  「亦知过去事,三佛般涅槃,名号姓种族,受生分亦知」。三佛为三佛陀,是佛陀的音译。三为正,佛陀为觉,所谓正觉,是觉悟宇宙人生的真理之人。般泥洹为般涅槃,是涅槃寂灭之意。释尊以重颂叙述一位佛陀成就正觉后,即因具有弘大的神通妙力,善能分辨宇宙的真象之故,能知过去算不尽的时劫前之诸佛的一切。如每位佛陀得大涅槃,消灭烦恼,尽诸有结等事,都能了如指掌。不惟如此,就是诸佛在世时,所谓诸佛的出身、名号、受生、饮食、寿命等繁琐之事,也了知的非常的清楚。

  「随彼之处所,净眼皆记之」。净眼为清净的法眼。法眼为佛眼、法眼、慧眼、天眼、肉眼等五眼之一,是彻见诸法的事理之眼,是属于菩萨之眼。成佛后则五眼具足,故佛陀也有此种菩萨之法眼(五眼之分,是依佛学之发达,而形成,本来也是佛陀所具之眼。如清净的法眼,乃为佛陀之尊号之一是)。记为记莂,惟这里所谓的记莂,并不是十二部经里所谓之授记,是分别过去的因缘,而将过去的一切示说出来耳。佛陀因具有威大的神力,高深的智慧,清净的法眼,故能随着一切处所,所发生的一切事,均能一一善于分别,善于说示出来。

  「诸天大威力,容貌甚瑞严,亦来启告我,三佛般涅槃」。佛陀本有智慧能知过去诸佛的一切,但有时也因过于烦琐之事太多,一时未能一一注意到,是时得须他人从旁协助。如佛陀广度众生时,一有适当的弟子时,就派遣他们到各地去分担如来的法担,去替佛大转*轮是。由此以推,则知任尔怎样伟大的佛陀,也不一定事事都由他一人去包辨。对于过去世之事。仍然是同一原理,佛陀一时恐来不及细述。此之所以有了诸天护法从旁告知之事的出现之由。诸天虽然还未脱离三界,然而如诸天王们,乃为菩萨的化现,故不得同时而语。即使是三界里的诸天,有的也已具有了很深的功行,有很大的威神之力,也就是有了神通广大的力量,足够了知算不尽的过去的诸佛之事。这些具有了威神之力的诸天,都是容貌非常端正庄严的神,自是慈善的保有者。不但会赐给人以幸福快乐,也会协助他人完成大事。这些善神曾经皈依过佛陀,亲近过佛陀,是一群护法的诸天,故会为佛陀宣化出尽其力。所以说,那些容貌端正庄严,有大威力的诸天也会来向我禀告有关于过去诸佛入于涅槃寂灭等事情。

  「记生名号姓,哀恋音尽知」。他们所知的范围和佛陀同样,能够记别过去算不尽的诸佛出生降世时的劫数,在世时的名号,出身种族姓别等事,以及诸佛的哀苦悲恋等事,都能一一知道的非常的详尽。哀恋音如上述,是任何人都免不了的事。虽然是佛陀,也因在世有个肉体的牵累,在未垂证涅槃前,还是和他人同样的有种种喜怒哀乐等感情感受的作用。佛陀之和人不同之处,是在每遇一事时,则因宿慧的启发,而有敏睿的警觉之力,故遇哀苦悲恋等事时,还而会为佛陀成就正觉的资粮,故虽和他人同样会有种种悲哀恋慕苦恼等事之发生,也能当面将其一一解决,不致于不可救药的程度!诸天们会将他们所知的有辟于过去诸佛之事,悉数告知佛陀,所以说:

  「无上天人尊,记于过去佛」。无上为没人能比得上,如上述。是佛陀十号之一─无上士。佛陀的智慧、福德、慈悲,均无人赶得上。佛陀在世时,他的一切,确实是超人的一切,在此世间上,不但是他的行动无人赶得上,就是他的论说,也是空前绝后。绝没有人能够讲说出来!如有,也是以他所说的为据,而发挥尽致耳。有人以为谈论得如天花乱坠,就以为可以和佛陀比拟,但是这,还是望尘莫及之事。因为佛陀的言教,不只是一种理想,是实际而证悟过之事,大家如样葫芦的话,则有证验的机会。不是那些高言耸听那样,虽抱有很大的理想,而不能兑现者流可以同时而语!佛陀的智慧是彻见世出世间,佛陀的福德是堪受一切众生供养,佛陀的慈悲是欲度一切众生,佛陀的一切,确实是一切众生梦想也想不到的,真正是一位没能比得上之人!

  「天人尊」为天人师。天人指天界之神和人类。佛陀不只是人类的导师,佛陀也是天上界所有诸天的导师。如上述,诸天虽然是人人所敬仰,人人想皈投之境地,但是以佛陀的眼光来看,则仍然是在三界六道里,未曾得达解脱的一类众生,不过比其它五道优胜得多耳。人类对于诸天神明的看法,不管是古往今来,不论是洋的东西南北,都一致认为是最为快乐的境界地方。在佛教未诞生前,连神学很有具体化的组织的印度,也同样的认为是最为理想,第一无忧无愁的境地。大家都想生到不死之界的天上界,去享受天福为最好最终的目的地。惟佛教兴起后,才被佛陀看穿,才有人知道天上界还是三界之内的众生,才知道天神还要皈依佛陀,在佛陀教训之下帮助佛陀,拥护佛教,以服务众生之功德,慢慢的积此功德到了一个时期,才能超越三界。佛陀所说的,不只是一理想,是有好多人依佛之教化而达到解脱的实事,当时的出家在家等人都有目共覩,故佛陀确是一位天人所尊仰所供奉的指导老师!无上士、天人师、佛陀,以上面之事以推,确实能够记别过去诸佛的一切大小事!

  又告诸比丘!「汝等欲闻知来,识宿命智,知于过去诸佛因缘不?我当说之」。时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今正是时,愿乐欲闻。善哉,世尊!以时讲说,当奉行之。」弗告诸比丘!「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解说」。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释尊又对诸位弟子们说:「你们想听如来有关于识知宿世生死的通力,知道过去诸佛的因缘实事么?如愿意听的话,我就会为你们阐说!」这时诸弟子们回答佛陀说:「世尊!说明此事,现在正是适当之时,我们愿意听闻佛陀的阐述。好啊!世尊!请您老人家此时垂示,我们会如说奉行。」佛陀就告诉诸弟子们说:「大家注意的听!仔细的听!好好的思念它。我将会为「你们一一分别详细的解说」。这时诸比丘们依佛的吩咐,正下意识的恭聆佛陀的教训。

  释尊以偈,将他为甚么会了知过去诸佛的详细情形告知诸弟子们后,「又告诸比丘」,也就是继续发言对诸弟子们垂示。诸弟子们只知佛陀有一股威大神力,了知过去诸佛的一切,但?未听过佛陀讲过,只凭推测,不能确知真象,故佛陀将为诸弟子们讲说有关于过去诸

精彩推荐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