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若经要解——般若的观行

  我们先来了解《般若经》中所谓的“十智”。前面介绍过十智,十智的本身,虽然是分别十种不同智的认识、了解,其实就是针对这十种比喻而来,譬如说“如幻”,以“法智”去看,我们晓得要有道理方法才能观行,好比说“幻觉”──是很多的事与理完成的一种法。我们如果用智去察觉、去观照,就很容易知道这种幻觉如何不实,否则的话就会以幻为实,以为实实在在就是如此。所以,“法智”的本身,并不是以佛法去对付那些幻觉,是要我们依于佛陀的法 ── 一种智能之法,去面对这种幻觉,去认识、了解它,而不为幻觉所迷惑,就需要佛法的智才能够去化解,是这么解释。

  第二个讲“比智”。比智就是以如焰来讲,比智跟如焰有什么关系呢?就说火焰,燃烧产生火焰,燃烧一定要有柴火或者火炭,烧起来才有火焰,那瓦斯呢?瓦斯的焰跟柴火的是不是相同?比较起来于焰是相同的,可是于火而言就不同了。再看“阳焰”,阳焰是太阳的辐射,太阳的幅射自然又不一样,所以以“比智”去看“焰”的话,还是有分别。我们再认识,如果说这个人气焰高涨,是说他有种霸道之气是骄傲?还是一种智能?必须要用比智的方式去认识、去了解,这样才能达到观行的目的。所以我们谈前面的十喻,舍弃了后面的十智的话,同样没有办法去了解它分别说什么?相互之间又说什么?

  再看第三个,“他心智”。其实“他心智”,就是等于去看水中的月亮一样,为什么?我们说人有他心通,你想什么,我就知道,对不对?其实,如果什么都不想,你能不能知道?此中有何意义在?就好像水里面的月亮一样,如果天上没有月亮,水里面也不会有月亮,所以说他心智是依于有一个“他”的存在,才会产生一种现象,这叫他心智。一般人总是认为所谓的他心智就是他心通 ── 你有任何一种内心的想法,我都知道。禅门中有一宗公案,有位大耳比丘,是印度和尚,中国有一位慧忠国师。大耳比丘向慧忠禅师说,他有他心智,禅师就问他:“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大耳比丘说:“在想什么……。”“对的。”禅师又说:“那现在知道我在想什么?”大耳比丘说:“想什么……。”“对的。”此时,慧忠禅师干脆入禅定,什么都不想,静下来,停了一会儿问他:“你知道我想什么?”这个时候,那个有他心智的,他就没有办法了。可见,要有他的起心你才能显现,也就像水里面的月亮一样,要有天上那个“他”的月亮存在,水里面才会有月亮。要以这种方式去察觉、去返照,才能够达到“他心智”,否则的话,你就变成他心通──胡说八道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那我什么都不想,看你知不知道?你说,水里面有月亮,如果天上满天都是云彩,根本看不见月亮,水里面会有月亮吗?所以他心是因为自己以外的他所产生的一种起心动念,或者一种现象,用这种方式进一步去察觉、去返照,才能达到某种修养。所以“观行”是从观到行修,是必须有某一些色尘缘境,加上自己的修行,无论是道理方法方面,依于这些去作察觉、作返照,才能展现出你的一些修养,这就是它的主题。

  继续介绍般若的观行,前面已谈十种比喻及十种智力之前三个,现在来谈第四──“世智”,“世智”就是指世间的知识经验。我们以观行的方式来看世智跟虚空的关系,一般看虚空不外就是说天空如何?或太空怎么样?或天上有一些什么,这是以世俗的方式看虚空,如果要谈般若的观行,那就是要把原有的提升了。先看世俗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看虚空呢?譬如说黄昏,古人的诗句是这么写:“夕阳、枯树、老鸦”,显现的是一个很凄凉的背景,对不对?可是一般人心里并没有这种感受,只是说天快黑了,鸟快要回巢了;“枯树”乃老树,并不是树枯了,而是秋天、冬天的一个时节的现象。如果我们能够以比较超越世情的眼光去看,这个夕阳、枯树、老鸦,说不定就诗情画意了,此时,你对虚空以世俗知识经验的看法就会有所改变,对不对?若以般若的观行,运用在此情况,我们去观、去行──就是去察觉、去返照,就会产生什么呢?夕阳,这是代表人的生命接近老年了,或是一个久病的人,快接近死亡了,此中就有这些生死的现象。譬如像枯树,至少我们晓得“枯”跟“荣”,代表活力跟死亡的明显差别。以老鸦,这个乌鸦来讲,通常乌鸦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代表不好的象征,尤其当乌鸦在叫的时候,往往认为是一种不好的征兆或者将有凶险发生。我们把这三个 “夕阳、枯树、老鸦”放在一起来看,超越了前面世俗的看法,以及进入到人生的这种感受时,然后再以般若的看法──以智能作观照,那就不只是一种感慨而已了!因为世俗,不管诗情画意或是无动于衷,或是有了一种生命现象的感受,都还只是一种消极的情识作用;而佛法是积极的,也就是说,我们要把握时间,要珍惜生命;即是以智能的方式去看所谓自然的现象,就不会说:你看天快黑了,树枯了,不会只是在这种感叹上面去打转,而会产生一种力量,一种精进的力量;比方“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于“夕阳、枯树、老鸦”作观行,就兴起“我们必须要把握自己的生命,不要浪费掉了”,当这种精进的心念产生之后,就可以发现:以世智去看虚空,从察觉到观照上面,所产生的若是修养的话,就完全不同了!因为什么?精进!这是以道为前提,而不是耽于眼前的境况,去消磨自己。所以,世智对虚空,即是依于现实的一个自然环境,引发我们本身具备的知识经验,发展为智能,当然也还是要从察觉、观照上著手,才能够产生精进的力量,否则还只是所谓的世智,对虚空不是感叹,就是无所谓,最多了不起就是把它当成一种所谓的诗情画意,如此而已。

  其次再看第五、第六、第七跟第八个,这个五、六、七、八是以“苦、集、灭、道”来看。这“苦、集、灭、道”跟前面十喻的“如响”、“如干闼婆城”、“如梦”跟“如影”,我们要以何种方式去观、去行?以下一个一个来谈:

  先看“苦集灭道”,此处的“苦集灭道”已不限于四圣谛的认知而已,而是从二谛圆融进入到不是住空之相,是如何将苦、空、无我发展为不以为苦。我们也知道不以为苦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必须要从道上面如何去清净业,唯有业清净了,才有机会。下面一一来认识:依于苦为什么会产生智力?苦往往是不好受的,所以这个苦不是以眼前的苦来说,说它会让我们产生智力,而是指曾经受过的苦,也就是过去经历苦的时候,也不是指一生整个的苦,而是指任何一个苦的感果,每当感受一个苦果之后,就会有一种知识经验显现出来,好比成语中说“前车之鉴”,或说“前事为后事之师”,这是说明什么呢?因为承受苦而产生一些知识经验,可以形成一种力量。那为什么又以响而言呢?就是一个声响、回响,为什么要以响来看?任何一个东西,不管钟也好,或鼓、桌子、墙壁,你不敲它,它不会有声音,对不对?同样的,苦呢?如果没有色尘缘境或者外缘的引发的话,我们也不会发生苦,所以,这是一个相应的道理。以响的比喻来看,这种苦的现象,我们如果能够这样把握的话,就可以进入到般若的观行了。

  也就是说,原来苦的承受是因为色尘缘境的引发,同样地声响之起,也是靠外面色尘缘境的引发,才会产生声音是一样的道理,以此种方式去察觉观照的话,自然就会产生一些什么现象?不须等到一切显现的时刻再来著急,在未显现之前,我们就已经具备智能去面对它,如何作深入探讨?如何作认识了解?而后去发现一些什么!这是它的主题,就是不必要等到苦降临了,或钟鼓一定要敲响了,我们才知道,在此之前就能够产生这种察觉观照的修养。那么苦发生的时刻,就不会因苦造成无明烦恼以及业作,反而因为苦还可以出离,为什么?因为佛法强调的就是离苦得乐,依于观行可以开启智能故。

  再看第六个,“集”跟“如干闼婆城”。前面介绍十种比喻的“干闼婆城”时,我曾说过为什么不把它译成中文意思的道理,因为干闼婆具备有香跟乐两种现象,一是香的气味,一是乐的声音,这也是一种集的现象,是一种集合而成、累积而成的。这么说好了,假使有个范围,我们要用一点香的气氛的话,这个香一点燃,绝不会一下就使整个房子充满香味,对不对?同样,如果要使这个房子产生音乐的话,也不是说一个乐器,或者是一个声音就能完成,这都是集合起来的。所以必须用这种方式去看,“苦”是无始以来累积而成的,不管是香也好或者是乐也好,人都会贪恋它,这是种形容,反应在什么地方呢?反应在人常常有所谓的及时行乐,人生苦短,不要浪费了,赶紧怎么样去求得满足自己的一些欲望,这就是影射。谈影射的意义还不够,必须要以般若的观行方式去深入,也就是要去察觉,去返照。因为“苦”是因“集”而成的,既然知道了是因“集”而成,如果能够不使它集合再累积起来呢?也就是说不再有业的造作,不管是点点滴滴、多多少少,都不去造作的话,就不可能累积成苦了,这才是重点。当然,知道了这种概念,并不能解决问题,还必须要以道作支撑 ── 如何去消除这些苦?所以后面紧接著有“如梦”、“如影”的说法。

  以灭而言,灭就像做梦一样,为什么?梦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一醒来什么都没有,不就是一种灭相吗?再看影,为什么可以道来解说呢?就像人往往只知道有个本体,可是忘了这个本体它形成的力量是在业,“业”随时都有显现的机会,这种机会什么时候显现呢?要有外缘,因为外缘引发你的业,才会显现出来,产生一些是苦或乐的现象,而“道”就在其中,怎么说?就好像人的影一样,因为人的业,事实上就好像影像,要有色尘缘境才会引发出来,我们就会有这种业的现象。所以以影来说,观行是道,也就是说“梦”是生灭现象,“影”是一种道,其中有道的一种潜在力量──讲般若智也可以说是认知产生的一种菩提也可以;依于“苦、集、灭、道”,以及“虚空、响、干闼婆城、梦跟影”的问题,其中皆可发现道。

  四圣谛,在声闻乘里说就是“苦、集、灭、道”四谛法,在菩萨法里,则是说真谛跟俗谛,二谛圆融的道理。般若的观行就是以声闻为基础,菩提为发展,是一个由小而大的道理,最后我们要从中间去察觉、去返照,那么,你就不会为“苦集灭道”而只是在那里分别、在那里担心害怕,反而可以从“响、干闼婆城、梦、影”上面去察觉、去返照,而得到利益。“苦集灭道”对般若而言,其实不只是般若的方法如此,只要是佛法几乎都是以“苦集灭道”为基础。我们千万不要认为苦集灭道是声闻法,菩萨法难道就不谈苦集灭道了吗?所不同的是说“声闻”是厌苦、离苦、害怕苦,“菩萨”是面对苦而要能做到不以为苦,那是唯一的差别。至于谈到“道”,怎么去消失这些业呢?同样还是要以八正道做为个人的修养,可是个人的修养,仅仅以八正道为方法是不够的,为什么?因为菩萨法讲究自利还要利他,自度还要度他,所以菩萨法里的道,除了八正道个人的修养之外,还必须要有“六波罗蜜”、“四无量心”来维护,这就是声闻法跟菩萨法不同的地方,事实上基础学都是“苦集灭道”这四谛法。很多学佛者最容易做对立的分别,认为“苦集灭道”就是小乘法,“六波罗蜜”就是大乘法,这是错的。我们要了解,声闻跟菩萨是由小而大的一种修养过程,声闻乘是希望能够有一些自我的修养,希望能够求得解脱,如果只是修养自我,能够解脱就算了,对别人没有帮助,所以南传的佛法都是以个人为基础,北传的是除了自己还有自己以外的他。尤其我们在佛法中要特别注意,不要分别什么小乘、大乘,只能说有声闻法、有菩萨法,声闻法是小法,菩萨法是大法,所谓小法是个体的,大法是一个普及性的,如果我们要分别佛法流传的过程来说,声闻法是南传的,菩萨法是北传的,我们要以这种方式去看佛法。

  佛法分大小乘,可以说自古以来,因为对于梵文翻译的差别而造成所谓大乘、小乘的说法。其实依于梵文来讲,罕那衍跟摩诃衍,罕那衍是小法,摩诃衍是大法,所以才有小乘、大乘,事实上,一个是少数的,一个是大多数的,要这么去看,所以不是大小之大,是少与多的差别。其实我们真若如此去分别,于佛法也是不对的,只能说南传佛法,是保有原始佛陀最初说法的那个定位于声闻乘的修养,到后期佛陀知道众生的根器已经提升了,所以他就有所谓菩萨法的说法。但因为在印度也好、在泰国、在缅甸这些地区,可以说声闻法已经定型,一下子要教他们回小向大,要提升的话,很不容易;所以,菩萨法北传到中国,影响所及,韩国、日本、越南这些都是,当然目前的影响所及,则是全世界都是菩萨法了。虽然现在的泰国好像还是声闻法,可是在泰国有很多华人的寺院,华人的出家人,他们行的是菩萨法,那也可以发现,菩萨法是一个普及世界的法,所以是一个大法。这个“大法”不是大小之大,是一个多数的大,这是我们在谈“苦集灭道”,相应于十喻的响、干达婆城、梦跟影之观行,也就是察觉、返照,在修养上怎么去把握的道理。

  当然,这看起来好像“这个不是很简单吗?”谈苦集灭道,此中要注意一点,我们通常说苦集,苦是果、集是因,说道是因、灭又是果,结果只是造成一种 “苦集灭道”于因果的认识,那是不够的。“苦集”是于业的认识,“灭道”是以修养如何清净我们业的道理方法,不要只是在那个什么因、什么果上面去打转。也就等于说吃饭只是在那里讲饱、饿是没有用的,因为“吃饭”的重点是在乎吸收营养,如果不能这么把握的话,可能会造成什么呢?造成所谓的断灭相!

  佛陀在世最担心害怕的就是断灭相,为什么?一下就做了决断,这一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也就是我们一般很多对佛法不太认识清楚的,就像提出一个问题就希望找到一个答案一样的错误。

  佛法是当有了问题,绝不是寻找答案,而是如何去认识问题、了解问题、化解问题!能够把问题化解掉,自然就不需要答案了!比方吃饭是个问题,我们说饱、饿就是答案的话,那究竟它的法在哪里?若只是一个问题、一个答案,一辈子不就是吃饭、饱、饿?法在哪里?真正说来,“法”是营养问题,为什么吃饭涉及到营养问题?营养问题是非常复杂的,人所需要的营养,不是每一个人都相同的,我们不要说别的,只就蔬果而言,有的凉性太大,有些人就不能吃,有些人吃了反而更好,你能够说这个东西是好或坏吗?你说它的营养不同吗?因为这里涉及到每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工作情况以及他的运动情况,种种生活上的差别,这说明什么?就是人的业不相同,所以,需要用的道也就不相同。声闻乘有八正道能够提出来作修养就够了,如果是菩萨乘,除了八正道之外,还必须要有六波罗蜜、四无量心,才能够使小法转变为大法,才可以回小向大。

  继续介绍般若的观行。前面谈了八个,现在我们看后面的“智”。好像有十一个,事实上只有十个,最后一个可视为结论,也可以说是一种告诫;下面一个一个来看:

  第九个“尽智”。这个“尽”,就是尽绝,或者如口语说没有了。这个“尽”究竟以什么来说呢?我们知道苦、集、灭、道就是针对业而言,那么如何去显现道而清净业呢?谈到“尽智”就是说业既然已经尽了,是不是大事已办了?于修养而言,是不是到此为止了呢?还是不行!为什么?这里有一个如镜中像──镜子里面的影像。若镜子清清楚楚不要有影像,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镜子本来就是干干净净,里面什么都没有嘛!可是有一个问题:人毕竟是人,即使有再高的修养,由色身到达圆满法身的境界,你还是有生灭的现象,还是要过日子。只要过日子,就离不开造作的行为,还是没有到达尽头。所以这里谈“尽”是什么?以镜中像而言,有镜子还会显现影像,必须连镜子都不需要、不存在了,此时以镜而言,才是一个解脱的最后。镜也不要了,当然也没有像可显现了,以喻我们的业不存在了、都清净了的话,道也没有用了,就是说到了尽头。所以,尽智就是尽头的意思──到达最后的一个境界。但这样是不是修行的最后境界?不是!这并不表示就是大事已办。是不是死了?更不是!所以这个尽头不是说死了,而是说于业而言,业已经清净了、道也圆满了,所以后面还有一个无生智。

  无生不是说没有生命,或没有生的现象。此处的无生是什么呢?前面谈到,到达了尽头还有生相、还有生灭。这里谈的无生就是把这种生相、生灭都完全突破了,那是什么?无生就是一个灭相。因为生不存在了,那一定是一个灭的完成,生才会不存在,也就是生的消失即是灭。所以无生的本身不是说没有生,是“生”消灭了,原有的“有”突破了;那是什么呢?是“灭相”。可是有一个问题,无生是不是就是灭?不是!“无生”的境界,从灭到寂灭,还是有层次差别。

  如何是灭?我们说有生就有灭,那如果“无生”就无有灭了,对不对?这里谈无生是什么呢?于业也无生,于道也无生,所以才有一个完整的名词叫无生法。其实,无生智就是无生法,无生法是什么?可以说到达业也不会生起,道也不需要了,一个从灭到寂灭的境界。也就是说,连灭都清净了,这就是一个无生。

  我们再以十喻中的镜中像来看“尽”的变化。“尽”,如果说镜子没有了,影像也不显了,那是一个尽头,对不对?“无生”,就好像我们讲蝴蝶和毛毛虫;只要还有毛毛虫,都会有化为蝴蝶的机会;又像蚕跟蛾的关系──只要有蚕,还会有成蛾的机会;还有蛾,蛾就会生卵,又会孵出蚕来,这些都是变化的过程。说无生呢?是连蚕都不存在了,当然蛾也不会有了;蛾不会有了,也就不会再生卵变成蚕了,也就是这种循环性完全不再生起了。像蝴蝶跟毛毛虫一样,蝴蝶没有了,毛毛虫也没有了。以人的业来讲,假使说毛毛虫是业,蝴蝶是道──这是假使,你们不要认定!──假使毛毛虫是业,蝴蝶是道的话,这还是一种分别,为什么?蝴蝶是毛毛虫蜕化而来的,一种蜕变的现象。可以说,佛法告诉你这还是一种生相。即使突破了,到达无生,这种无生也只是一个解脱的现象,或者多少个解脱的现象,不是究竟解脱。所谓究竟解脱才是真正的无生法。为什么?比方说,他没有业了,自然也不需要道了,那么所谓的清净、生灭对他而言都是多余的了,于他可以说就是一个寂灭的境界。在这里同时也要告诉各位,这个寂灭的境界或者无生法,另外有一个名词,就是真如之道的圆满结果。以前已介绍过十种真如,类此就是到达了一个圆满的真如境界。

  再看第十一个“如实智”。书上写如实“知”,不对!是智能的“智”。如实智是说什么呢?前面谈十智以及十种比喻是从般若的观行上著手,从中可以发现如何去察觉、去返照而完成修养。在此处可以说是一种警告的意思,或者说是一个结论。譬如说,我们有时候讲了很多道理,最后作一个总合来说:最后怎么样……。如实智就是这种意思,就是做一个总合、结论。另外还有一种解释,“如实”就是说前面讲了这么多的道理,最后必须要能如实的知、如实的行。知道了这些道理方法,如果不实实在在去做还是没有用。所以如实智就是包含了知、行所完成的一个圆满,也可以说就是把道理与方法,从知见到修养完成了。这是如实的两方面的认识,可是还是很不容易把握。

  通常涉及如实不妨这么说,大家知道《心经》从观自在菩萨到最后“揭谛揭谛”,这个“揭谛揭谛波罗揭谛”就是一个咒语,之前都是道理方法。等于我们讲十智跟十比喻,就是前面的道理方法,这个如实智是什么呢?就是跟后面的咒语一样的意思。大家知道《心经》后面的咒语说什么?它说:前面那么多道理,你都知道了,可是知道了不够,要赶快去做;不仅仅自己要去做,还要告诉大家都去做;不仅仅要去做,还要做到圆满,有所成就,这就是咒语的意思。你们看看,这不就是如实智吗?所以如实,以《心经》的咒语来解释,最容易了解了。这是我们谈到十智十喻,从般若的观行为基础,最后以如实智作为结尾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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